不行,还是说不出口。
唐果低着头,羞窘难当,紧握行李箱拉杆,咬牙:“……我减肥,不用喊我吃晚饭。”
“……”
马车算是服了,脸皮是有多薄,减肥这种女孩子的毕生事业都能启齿困难!
嘤……唐果都要被自己打败了,仿佛听到一只乌鸦自头顶嘲讽飞过。
还好刚才马车替她按了楼层键,电梯门一开,她迅速朝莫愁予点头告退,推动行李,小跑冲出去。
等到一口气跑到电梯门之间的垃圾箱旁,她回头去看逐渐合拢上的电梯门,顿时被横空敲来一棍——
跑什么啊……用最正常的步伐走出来不就好了?
我的天,蠢哭……
*
剩余时间有限,来不及想象明天早上公然罢工会有多讨人嫌,唐果进入房间,快速放下行李箱,脱去外衣,躺到床上。
昏暗促使心情愈发焦躁,焦着焦着,躁着躁着,四肢疲软,身体仿佛被掏空,眼睛一闭,再次陷入昏睡。
睁眼,身处在,和头几次陈设相似的房间。
里里外外一片亮堂,外间有人说话,不认识的声音。
“……哈市开始暖和了,雪都化了,陈导这两天反复看那场冰湖救人,越看越不对味儿。我不是说是你的问题啊,我的意思是……”
背后议论其他男演员,不知道这位爱不爱听,算了,还是不说了,“嗐,反正我就是跟你强调一下,绝对绝对和你没关系。你也知道,陈导这人吧,对作品要求特别高,是个技术控,宁可再耗费一次成本,也要把每场戏都拍到他满意为止。”
马车在一旁有点听不下去了,费那么多口舌,不就是重拍嘛。
“那场戏对大家的体力和拍摄技巧都是一个考验,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两条过。可是现在,你看……”话音恰到好处地止住。
前面吃过两次闭门羹,到他这里,重复得最是委婉。
“地点和时间定好了?”平心静气的一声询问。
副导一愣,别的主演都没他如此直接,或多或少都有些抗拒,可他眼神清冽,分明是已经同意。
“定好了,天气预报说后天会降温,郊外高山上的雪还没化,刚好找到一处湖面,夜里结了冰就能拍。预定是大后天晚上。”
莫愁予眼都没眨:“好。”
唐果在里面听得心惊肉跳。
冰湖救人?跳进去吗?谁跳?救的又是谁?
只是想一想,都能浑身哆嗦。
人走后,马车唉声叹气:“得,您眼睛又要发炎了。”
而后又自言自语,“上回小包买的眼药水不知道还在不在……哎,算了,不找了,待会我找小糖果一起去附近药店转转。”
套间里特意留出一个商务办公区,莫愁予凝视电脑屏幕,大小字号规整排列,工作室下个月的详细计划表,晓如五分钟前刚发来的邮件。
长指在桌面轻敲:“问她衣服有没有带够,没带够,带她去买。”
马车、唐果:“……”
“公费报销?”马车不怕死地冒出一句。
抬起的食指定住,黑眸越过屏幕边缘,不冷不热地睨向他,轻一挑眉:“今天怨气挺浓?”
马车叫嚣的胆子瞬间偃旗息鼓,嘿嘿笑着,摆手否认:“没有的事儿,我就说着玩儿的。”
莫愁予上下眼皮一碰,表示了解,复又低头,继续目视屏幕:“钱我出。就当是以我的名义,给新同事的见面礼。”
马车、唐果再一次同时:“…………”
马车:抗议,强烈抗议!!!
不行,实在忍不住,搔搔头,佯装失忆地嘟囔一声:“诶,予哥,小包刚来那天,也给她送过见面礼么?”
莫愁予掀起眼睑,视线上瞟,看他:“要不要先给你补一份,把你这张嘴堵住?”
男子汉能屈能伸,矜持个鬼哦:“要要要——!”
字正腔圆,特大声,特兴奋。
这回,只剩唐果一个人:“………………”
马车屁颠颠地开门出去,心里美翻。
福星啊,小糖果大福星啊!衣食住行,“行”享受过了,现在“衣”也跟着来了。
他跑到楼下敲门,敲半天都没人应,转而敲脑门——破记性,忘记存她号码!
回到楼上,汇报情况:“小糖果屋里没人,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了。予哥,你有她电话没?”
……来了,不可避免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唐果有种面临审判的凄凉。
“问下唐姐。”
马车秒懂,意思就是没有。
他立刻发微信,很快收到一串数字回复和一句关切询问。
晓如:她和你们在一块儿还好吧?
马车速回:好极了,我和她特别投缘。
天知道,这是多大的实话。
马车不做耽搁,指腹一点,拨号。
等待无限延长,无人接,一遍两遍三遍……还是无人接听。
莫愁予在他叉腰不信邪地拨打第二遍时,就已将视线全部投入到他那里。
最后,马车失望地耷拉下脸:“予哥,她不会睡了吧?”
莫愁予沉默起身,没加外套,也没做任何乔装掩饰,直接穿着毛衫开门出去。
马车愣了愣,疾步跟上。
小糖果可千万别出事啊!
卧室里,唐果绝望地坐起身,用小短手捂住大饼脸,深深默哀。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用一句简单的“躁虑不安”根本概括不了。
好担心怎么办,他们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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