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烟霓哭声停止了,抬头有些呆呆的看着韩忱。韩忱并不接她的目光,趁她发呆之前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光秃秃的院落,背了手漠然道,“我会给你两个侍女,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通过她们回报给我,遇到事情也可以跟她们商量。”
“至于你的婚事,先哄着你的祖父,能拖就拖,拖不了就先跟人定亲,就说你年纪还小,嫁人要再等几年,当然了,若是必须要嫁的时候,那就先嫁吧。”
韩烟霓听得五内俱焚,那原本停了的泪水又汹涌的流下来,哽咽道:“哥哥,哥哥,你当真不原谅我,不要我了吗?我是被人害的,我只是不能没有哥哥。”
韩忱嘴角滑过一丝讽刺的笑,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能拖就拖,时候到了,我自然接你回来。至于真是迫不得已嫁人,你连马夫的床都上了,还计较嫁给一个将领之子吗?将来你还想回到我身边,我自然可以帮你把他杀了,让你再回来。”
那句“你连马夫的床都上了,还计较嫁给一个将领之子吗”,犹如一支利箭直插韩烟霓的心脏,让她所有的侥幸都荡然无存,也让她所有的哭诉都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当你一直在最爱的人面前维持着纯情柔弱的形象,有一天最不堪的一面却被扒出来那样甩在他的面前,你还能怎么哭诉?孽种都生出来了,她此时只恨为何当初不狠狠心,把那胎给落掉,有了那个孩子戳着眼睛,对韩忱那么骄傲的人来说,这事就绝不可原谅。
韩忱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他并不担心她因爱生恨,也并不担心她作为探子做背叛自己的事,因为背叛了他,她也得不到任何东西,他也不会失去任何东西。
西夏的西部土地贫瘠,又久经战乱,因此人烟稀少,满目荒凉,灵州城外军营是西部区域的军事基地,西夏王府西部的军力大多皆在此调度,所以西部商人皆喜在此定局,或以此地为中转,城中各级将领家眷也多,因此灵州城慢慢便成了西夏西部最大最繁华的一个城市。又西夏虽和西域一些国家常有战乱,但也有邦交之国,灵州城便也是西夏和西域的商交重地。
姜璃在灵州城并不是闭门不出,偶尔也会受灵州城一些文武官员的家眷邀请,参加她们办的宴会,或是出去逛逛那些大的商铺,这里也常常能淘到些西域流入的好东西。
韩忱自日渐梦到前世,就拍人日夜监察姜璃的行踪,研究如何才能接近到她。再到他梦到她身死,自己锁她魂魄为求转世,虽一开始惊骇,但逐渐便怀疑今生可能与那有关。可若是他锁她魂魄,以心头血相祭,求来转生,如何今生她却与他陌路?很多种可能,但每一种都让韩忱煎熬,他迫切的想见一见姜璃,跟她说上一句话,或者弄上她的一滴血,让他把前世的记忆都在梦境中恢复,也好破解今世的困境。
这一日,姜璃在一家专卖西域货品的贵宾厅看完准备离去时便遇见了韩忱。当然,这个遇见委实花费了韩忱不少心血。
姜璃看见他,却并不欲跟他说话,只略一点头,便打算直接离开,她也不惧他,她身边带的人根本不可能让项墨近得了她的身。
韩忱却在她准备转身离去之时出声道:“绿绮。”
姜璃一震,抬眼看了他一眼,可这一眼她就后悔了,她很后悔为何自己有了震惊的反应而不是直接转身离开。
姜璃前世什么都学过一些,琴也弹的不错,但她幼时其实性子跳脱,喜欢骑马射箭,并不怎么爱弹琴,只是后来认识了韩忱,韩忱却很喜欢她弹琴,韩老夫人更是教导她说女子当以贞贤为美,日日让她习女红练琴艺,现在看来不过是荼毒她的一种方式,那时她却不自知。绿绮是传说中的司马相如的名琴,韩忱就曾送她一把仿绿绮的琴。
韩忱看她震惊之色后,心就像火燎般烧痛,见她转身还欲离去,忍住冲过去拉住她的冲动道:“瑾惠,你不想私下和我谈谈吗?还是想我当着这些侍女侍卫的面和你谈谈我们的过去?小郡主。”
姜璃再次转头看他,脸上俱是痛恨之色,道:“我不想听你的疯癫之语,更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谈,再会,不,永不再见。”
这句“永不再见”却刺激了韩忱,他脸上现出狰狞之色,强压抑住,才道:“瑾惠,你知道我是什么性子,你既说我疯癫,我什么事做不出来。你当真要我当着这些人的面跟你说说那些细节吗?呵,你若担心有什么闲话,自可以让溪沙留下来,让其他人出去。”
姜璃气得全身发抖,虽然不敢置信,但短短几句话,她已经知道这个人必然是知道了些什么,她的确不敢任他发疯,他前世能杀了她,锁了她的魂魄让她永世不得超生,这个人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如果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些什么话来,她将如何跟项墨解释?
姜璃看着满是防备姿势对着韩忱的侍女和侍卫们,看十华满脸担心,却见初兰对自己微一眨眼,心里微动,却更是一股苦涩和痛苦袭来,她点头,除了溪沙,命众人退了出去。
见众人都退了出去,韩忱慢慢走近到姜璃身边,姜璃在他靠近时却后退了两步,看着他的眼神比看见杀父仇人还要多了更深更浓的恶心和厌恶。
韩忱心一阵一阵钝痛,他道:“瑾惠,你记得的,是不是?你记得你曾经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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