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的爷爷奶奶生了四个孩子,孩子长大了之后也各奔东西。
虽然都还在a市发展,但a市那么大,一大家子因为各自工作的原因彼此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更别提相处的时光了,也只有过年或者重要节日才会相聚。
而周老爷子最为注重家庭教育,他一直认为家人之间就该保持亲密的相处,深思熟虑后就强制性的定下了一个家庭聚会日,除开节日每个月抽出一天,全体家庭成员都得赶回老宅一起吃饭。
以前,周意对于参加这种活动是不支持也不反感的。
虽然因为她的性子问题,相比起其他兄弟姐妹不太受家人宠爱,但是她本身比较迟钝,对这方面不是很在意。
再者,再多的不满与嫉妒在一次次父母的偏心中也消失殆尽,她也不再期望于得到他们的疼爱与关心。
只是自从她毕业开始工作,噩梦就来了,读书的时候即使她不谈恋爱,家人虽然会说两句,但也有分寸。
一毕业,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像她不谈恋爱不结婚就是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组织。
你能想象一桌子的七大姑八大姨不停得在你耳边说着。
“怎么还不谈恋爱结婚啊?你可得抓紧了。”
“你看你姐姐,就比你大一岁,你小侄儿都会说话了。”
“三婶儿单位最近来了个小伙子,长相没话说,人品也好,关键还单身,要不我什么时候安排你俩见见?”
“你姐夫的同学也不错,下次你来我家吃饭我让你姐夫把他也叫上。”
“女孩子就这两年吃香,再不抓紧真成老姑娘了,你难道指望你爸妈养你一辈子?”
......
周意很不喜欢这种像是在推销她的说话方式,仿佛她只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被人用挑剔的眼光打量计较着。
但照她的性格也说不出来什么拒绝的话,只能默默承受着。
还好这样的处境一个月只用面对一次。
拖到实在不能再拖的时候,周意才无可奈何的关上电脑,拿起包走出了这间小小的杂志社。
对于她来说,十月末的a市已经冷得像要过冬了似的,看着有些穿着短裙的行人,周意打了个寒颤,裹紧了大衣和围巾,往附近的地铁站走去。
此时正是下班时间,地铁里人满为患,随着人群挤进地铁,完全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好在人挤人,她甚至不用抓住上方的扶手就可以稳稳地立在地铁里。
借着身材优势,她努力缩进一个很小的空间,总算找着了立足之地,一只手抓着扶手站稳,一只手插兜,努力放空自己。
耳机里传来的音乐声隔绝了外部的声音,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看着地铁门一次又一次关上、打开,人来人往,却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忽然,她感觉有人碰了一下自己的后背,回头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她想了想,也许是人比较多,无意中碰到的,也就没有在意。
又过了几分钟,她的一只耳机忽然被人扯了下来。
“小姐,你的包都要被掏空了你还有心思听歌?”
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她反而听到了一个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有质感。
她还没反应过来,又一个声音响起:“我|操,你烦不烦!老子偷你东西了?别让老子逮到你!狗东西!”
周意这才注意到男子的一只手紧紧抓着一个男人的衣领,他大概有一米九,轻松地就把他提了起来,被抓的那个人嘴里还一直在骂骂咧咧。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背在身后的皮包已经被人割开了,所以是这个高个子男人帮了她?
她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地铁报站声就打断了她,门打开的一瞬间,小偷突然撞向高个子,他一个不防备松了手,小偷很快地就跑出了地铁。
这一切快到周意都来不及反应,半晌才听到那个男人低声说了句“*”。
这一站是中转站,下去了不少人,虽然也有人上来,但车厢总归比刚刚宽裕了不少。
等她又回过神,他丢下一句“看好自己的包吧。”转身背对着她站好。她重新带好耳机,钢琴声盖过了外界的声音,她想了想,又将皮包抱在了胸前。
纪临墨有些心神不济地打了个哈欠,他刚值了大夜班,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来了急诊,又跟着进了手术室,一直忙到现在才下班,好在下一站就到了,总算可以回去睡个安稳觉。
正这么想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一下,低下头就看到刚刚差点被偷的女孩怯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快及腰的长发就这么披在身后,可能是外面风太大,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硕大的黑框眼镜压在鼻梁上,看不清脸,穿着过分厚实的衣服,裹得像颗球。
纪临墨一圈朋友里最不缺的便是帅哥美女,他见多了这类人,毫不客气地说,以他的眼光来看,眼前这位姑娘,有些邋遢。
等他回头时,周意才发现自己和他身高差多少,堪堪一米六二的她站在他面前就像是个没发育的小学生。
“额...谢...谢。”周意从嗓子里挤出了几个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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