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嫂子刚说完,就看到了大腹便便地葛花,警惕地拉着南巧一下,紧张兮兮地跟南巧说:“嫂子最近只顾着年陶了,倒是没有问你,这个葛花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怎么还跑到大屋来找满树呢?”
吴嫂子又怕南巧误会,急忙补充了一句:“就是满树在大屋里亲你的那个晚上,不是别的时候,我只见过那一次)。”
南巧欲哭无泪,心中哀嚎:嫂子,满树一共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了我一次,您能不能不要句句话都带上啊!
她心中虽然哀嚎,但还是老实地跟吴嫂子摇头,“我也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满树根本就不认识她。”
吴嫂子皱起了眉,念叨着:“奇了怪了,这个葛花,究竟是想干什么。”
南巧拉着吴嫂子,笑着说:“不管她要干什么,我们不理她就是了。”
其实,这几日南巧过的很是清净,自从那日和葛花撕破了脸之后,葛花就再也没有来缠着和她。她们两个就算是在医药局里单独碰面,也是各自扭过头,谁也不搭理谁。这倒是让南巧省事了不少。
她悄声跟吴嫂子说:“嫂子,你不用管葛花了,她和她们什队的那两个嫂子,已经被调到别的毡房里了,我们平日里基本是见不到的。”
吴嫂子奇怪,“怎么会被突然调走?按照往年规矩,这活我们干了什么,就会一直干下去,怎么会被调走呢?”
一听吴嫂子这么说,南巧才知道,原来她们这些女眷被分配到的活计,一般是不会被调走的。
南巧想了想,心中明白,这葛花被调走,大概是苏满树托人办了吧。
杨嬷嬷依旧是老样子,面无表情,看起来冷冰冰的。吴嫂子跟她道谢的时候,她也没什么表情,好像是给蜜饯和放假都跟她无关似的。
吴嫂子后来悄声跟南巧说:“我以前就曾经听闻过这位杨嬷嬷,据说当年她夫君和儿子还在世的时候,她也是西北军营中有名的美人,人也活泼热情。后来,她的儿子和丈夫战死沙场,她就变成了如今这种冷冰冰的模样。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吴嫂子拉着南巧说:“其实,我宁愿你吴大哥和年陶将来就苦哈哈的留在什队里种地过日子,也不想让他们上什么前线去挣军功。这军功哪里是那么挣的?都是一条条人命搭出来的!我这想法挺自私的,如果人人都是我这想法,那岂不是就没有人保卫边疆了?可是,这种事,放在别人身上,我都可以大义凛然,若是放心我丈夫和儿子身上,我真的就是个自私的小女人。”
南巧还是第一次听见吴嫂子的这种想法,新奇震惊,却是完全能理解的。这是从一个妇人的角度,从一个妻子、一个母亲的角度去想的。这话虽然听起来自私,但是却是任何一个妻子、母亲都会有的想法。
南巧设身处地换位去想,如果让苏满树和她的孩子去上战场,她其实也是不愿意的。这种想法,和她在林相府中时,听着父亲和齐王讨论西北边疆战事时,生出的想法是完全相反的。那个时候的她觉得,身为男儿之身,就应该抛头颅、洒热血,策马扬鞭,驰骋沙场,斩杀外敌,保卫边疆。
吴嫂子拉着南巧的手,笑了笑,道:“你瞧瞧,嫂子这张嘴,嫂子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啊!没什么的事情,反而把你弄得这么不舒服,让你也跟着担心了。你可能也知道,满树早年是上过战场的……哎,这种事不提了,不提了,我们去干活吧……”
因为吴嫂子的这些话,南巧的心绪一直有些不宁,直到晚上见到苏满树,她才算是安心了。
晚上跟苏满树一起躺在窄炕上时,她小声地问他:“我听吴嫂子说,你是上过战场的?”
两人正面对面的躺着,南巧缩成小小的一团,就窝在他的怀里,小手抵着他的胸膛,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口划来划去,弄得苏满树浑身痒痒的,心里也跟着痒痒的。
他强压下自己的躁动,低声答她:“嗯,我十三岁,便跟着师父上了战场。”
南巧惊讶,苏满树竟然那么小就上了战场!她其实一直都以为,像是唐启宝他们这么大的小伙子,都是要留在最基层的什队里种田练兵的,等到年纪大一些才会被调往前方上战场的,没想到苏满树竟然十三岁就上了战场。
她静默了一会儿,在他胸前划来划去的那只手停了下来,小声问他:“那、那你日后还会上战场吗?”
苏满树抬手抓住了她的小手,低声回答:“上不上战场,并不是由我一个人决定的。如今西北边疆虽然偶有战事,但总体上来讲,也算是平和,并不需要人人都上战场。我们在后方种地戍边,提供衣穿粮草,自然也是对西北边疆军有着贡献。”
南巧把头靠在他的胸前,用极小极小的声音说:“苏满树,我不想你去战场,但是如果将来你想去,我也不会拦着你。”
她其实如同吴嫂子一样,希望苏满树永远都留在后方。但是,她也知道,苏满树似乎并不应该留在什队长中种地,一个十三岁就上战场的少年,应该更适合在战场上驰骋才对。意气风发,恣意盎然。
她说话的声音极小,苏满树并没有听清,以为她就是困了,才在他胸口蹭来蹭去,便也没在意,大掌轻拍她的背,一下一下地哄她睡觉。
南巧心中有事纠结,半天也没睡着,还在苏满树的怀里不安地动着。苏满树故意贴在耳边吓唬她,“南巧,你若是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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