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守门的家奴说明了来意,立即有一个小厮带她进去。
进了门并没有直往前走,绕过大门里面的花坛,沿东边的一条青石小路拐进去,长生暗自打量着,有时从庭院房屋的布置也多少可以看出一些主人的性情。
谢府处处一派古朴沉稳之气,屋宇整齐而不华丽,花园简单明了并无亭台楼榭,因为冬季大多数花木枯黄,显得清寂而萧瑟。看起来占地面积不大,来往的家奴丫环也不多,看样子主人是个不喜张扬之人。
来到一处偏院,屋子暖洋洋的,让刚从寒风中进来的长生舒坦了一些,一位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眼,送上热茶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看来这家人并不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
很快进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四十多岁,不亢不卑细心谨慎的样子让长生心生好感,他客气而详细地问了长生的基本情况,包括家人和在宫里的经历,点点头示意她稍等,就离开了。
谢府相当谨慎,还要由管家初试一番,再由主子定夺,看样子她第一关算是过了,长生越发仔细起来,心里不敢松懈分毫,她是不允许自己失败的,因为那个家她住不下去了,目前这是唯一的出路。
一个人孤坐等待的过程中,似觉窗外有人影晃动,难道谢府的人还暗中打量自己?待走到窗前,却看到有宝蓝色锦袍的一角隐入树丛中离去,看样子是一位主子,若是丫头家奴偷窥,可以当做是好奇,可是主子这样做,却让长生心里平添了几分疑虑。
片刻管家返回,客气地说:“将军同意见周姑娘一面,不过有些话要事先说清楚,谢府聘的教养姑姑待遇等同西席先生,必须随小姐同院居住时时陪伴,并指定一名丫头服侍,月银是二两,三餐点心茶水齐备,四季都有新衣,年节有红包,生病包医药。只是姑娘应聘后至少两年内不能离开谢府。基本就这些条件,如果姑娘同意了我们就去见公子,由他定夺。”
长生紧张的心情略有松驰,看来有些希望了,这待遇还真不薄。不过在家里天天被娘念叨着嫁人虽让她心烦,可是谢家规定两年内不能离府,那岂不是两年内不能嫁人,难道她做定了剩女?
好在两年不长,目前也没有合适的人可嫁,若真找到心意相投之人,相信对方也不会在乎多等些时间,且两年之内都未必能找到。无论如何总比守在周家受委屈强,长生直觉等到年过后,她在家的日子就没这么舒坦了,早脱身最好不过,就郑重地点点头:“我同意!”
来到一座高大宽阔的正房,迎面双扇格子门大开,挂着厚厚的棉帘,刚一走近就有小厮打起帘子,长生集中精神,跟在管家后面大大方方地跨了进去。
室里暖洋洋的,大气而不奢华,端坐着一位低头执卷的年轻公子,玄色滚边的长袍,看到有人进来,放下书卷抬起头,看到长生的样子,眼中有一丝诧异和赞赏,这个女子容颜美丽,气度娴雅淡定,举止从容大方。
只是那种游离于世外的感觉很熟悉很熟悉,如同他的亡妻,明明是他最亲近的人,却似乎从不属于他和这个世界。
长生看清他大约有二十七八岁,轮廓分明,眉宇开朗,目光深邃,帅气而儒雅。她注意到他玄色的锦袍,刚才躲进树丛的是宝蓝色的袍角,那人不是他。
那个人是谁呢?既是主子招教养姑姑就应该大大方方见她就行,不至于这样吧?难道是谢将军的妻妾?很快又否定了,大唐崇尚艳丽浓烈之美,年轻官家女眷莫不花红柳绿,谁穿宝蓝这么厚重的颜色?分明是男子的长袍,不是裙子。
管家上前低语几句,又对长生说:“这是谢将军。”
长生有些诧异,他儒雅的样子一点不似她想象中豪放刚硬的将军模样。上前礼数周全落落大方的行了礼,等到对方挥手请她入座,又优雅自如地坐下,不是她太自以为是,人家是招教养姑姑,不是招小丫头,若自己都浮躁怯懦上不得台面,又如何能教养出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
果然谢将军的神情越发满意,他点点头也没多问什么,因为该问的管家已经问过,并全部汇报给他。看着长生呷了一口热茶,这才开口说:“以后小女就托付周姑娘了,带周姑娘下去休息,该交待的交待一下,也好让她早点回去做准备。”
长生心里一喜,这么说来他是相中自己了?虽然努力想做的淡定沉稳一些,可抬起头眼中还是亮晶晶,有压抑不住的喜意,又很快平静下来作答:“将军高抬了,长生能力有限,不敢当托付二字,但一定会尽全力教导小姐。”
她的话更让谢将军心生好感,这是个知进退的女子,眼神淡定清明,稳重又不沉闷,气质与亡妻莫名地相象,把女儿交给她应该放心吧。
跟着管家回到刚才的小院,管家告诉她将军对她甚是满意,又自报名叫谢承忠,大致介绍了一些谢家情况。
刚才见她的谢将军是谢家大公子,名叫谢明澈,二十六岁,嫡妻三年前亡故,只留一个女儿叫谢锦姝,年方七岁,这里是谢明澈在太原官制的将军府,并非谢府。谢家有世袭的郡伯(即伯爵,位于公侯爵位之下)之爵,府第在京畿之地的武功郡,小锦姝年幼失母,谢明澈公务繁忙,再加上北地寒冷干燥,就留在谢府随祖母及叔父婶娘同住,长生必须去武功郡的谢府教养小锦姝。
长生一愣,锦姝?居然与她前世同名?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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