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更衣室和休息室外,办公室附近的监控她都查遍了。从十二月三号到现在,根本什么都没发现。
但她不会记错,这清晰的画面和冰冷的触感。她绝对不会记错。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想什么呢?”贾岛问她。
“没什么。”梁箫摇头。
“你精神不太好啊,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贾岛不动声响地把自己的饮料递过去,梁箫看了一眼,摇头道:“不是。我再点一杯吧。”
贾岛有点失望,不过很快便掩饰好了,问她:“今天要跳什么?”
梁箫站起来:“随你。”
贾岛装模作样地鞠了一躬:“好的,美丽的女士。”
屋里,两人翩翩起舞。屋外,一个身影静静地蹲在玻璃窗外,浑身裹在一个半旧的风衣里,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视线紧紧地随着屋里的两人转动。
他能听到人群的欢笑,能听到激烈婉转的音乐声,能听见高跟鞋在地上摩擦、轻踏的声音。他在玻璃窗上看见自己的样子——
眼球和皮肤被迅速地氧化,灰色的瞳孔颜色变深,皮肤不再有金属的银白光泽,而是透出一种发白的浅黄色,像是没熟透的大米;身上浮出一块块像金属被腐蚀了的灰白色斑纹。头发迅速地软化变长,挡住了半边脸,脸上的棱角突出、变硬。
更像一个男人了。
一个成熟、邋遢、穷困潦倒、得了皮肤病的男人。
她大概认不出我了,他想。可我永远都认得她,苍白的,美丽的,冷漠的,妖艳的她。
她像一只黑色的鸟,在彷徨、试探,纯黑的裙子和鞋,纯黑的头发和手套。她仿佛要融进夜色和那个男人的怀里。
他忽然觉得害怕。小提琴、手风琴和钢琴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透过玻璃和门缝重重捶打着他的耳膜。他觉得好像有东西在撕扯他不太规律的心跳,小提琴的高音就像生生锯在他的喉咙上,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次抽血,那时他觉得自己的胳膊钻心的疼,整个胳膊的肉都疼得几乎痉挛了起来。
他有点奇怪,这次没有针头,没有可怕的仪器,没有穷追不舍的实验员,可他好像更疼。除了委屈和疼之外,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种情绪更强烈,更重,坠得他整颗心都沉到了底。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他的情绪跟歌的名字一样:j。
嫉妒。
el的周末一如往常,永不停歇的舞蹈,热闹的交谈和笑闹。
梁箫和贾岛刚跳舞一曲,走到窗边坐下,贾岛的手托着她的胳膊,把她按在椅子上。他看着梁箫,想要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店里的音乐突然“哔——”一下停住,发出无比刺耳的摩擦声。屋里的通讯仪先后“哗啦哗啦”起来,像是靠近磁场时发出的巨大干扰声。梁箫突然心悸了一下。再看贾岛,他也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
所有都发生在一瞬间,瞬间之后,一切恢复正常。
“怎么回事?”贾岛先反应过来,戴上通讯仪左右晃了晃。
“可能是有能流车经过。”还是会漏能的能流车,正常的能流车,比如空岛上的,经过建筑物和人体时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只有漏得明显了,才会引起周围设备和人体的异常。
“嚯!”贾岛惊奇道,“我还没见过能流车呢,早知道出去看一眼好了。”
梁箫望了一眼窗外,空空如也。“早就走了。”
————
“很抱歉,梁女士,你的身体一切正常。”
医生看了把检查结果拿给梁箫,指着上面的字说道。厚厚的一沓检验报告,从头到脚,由内而外,每一项指标她都检查了一遍。
“真的没问题么?”
“检测结果不会骗人。”
“那我为什么最近总是心悸、头晕,还失眠?”
“你也说了,比较明显的情况只出现过两次,大概每周一次。我想这可能跟你的工作或者情绪有关,你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你要面对巨大的能量辐射,可能是你最近没有做好防护;
不过更可能的是,你的情绪太紧张,压力太大。所以这些都是正常现象,注意休息就好了。”
梁箫笃定地摇头:“这些绝对不是正常现象。”
医生有些不耐烦:“反正检查不出原因,你如果不相信,我们也没办法。”
梁箫拿着检查结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切似乎都是偶然,但仔细想来,总觉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自从上上周在el忽然心悸了一次后,连续两周,每周她都能感觉到类似能流辐射的不适,这种眩晕、气闷的感觉到了周五最甚,每周跳舞之后,她不仅没觉得轻松,反倒觉得非常疲惫。
心里的东西压抑得更深。
失眠的时候她会陷入一种庄周梦蝶的奇幻空间中,她会看到她的导师,看到他们在实验室狂热而不知疲倦地做着实验;她会看到小时候的自己,看到在她懵懵懂懂的时候就病死了的父母。她还会看见梁29。
在她半梦半醒的梦中,梁29是个孩子,她也是个孩子。
梁29灰色的眼睛让她想起了她第一次实验用到的那只小灰兔,毛茸茸,圆溜溜,泛着水光,带着胆怯,让人想揉在怀里亲两口。
“不要看我,我要杀了你。”小梁箫冷静地说。
梁29点头,眼里流出悲伤的泪水:“好的。”
“哭也没用,这就是你活着的意义。”
“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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