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飞燕宫之事娘娘已知,柳袂并非有意隐瞒,柳袂只是......是皇上身边的福公公提醒我,不要告诉您的,所以我才......”
落影心下一惊,难道飞燕宫中的宴会,还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不成?可又能有何关系呢?
她扶起柳袂,“我不怨你,你回去吧。”言讫,回身向飞燕宫走去。
“娘娘,你别进去啊......”柳袂在她身后几近哀求地唤道:“您若是进去,皇上必会怪我多嘴,治我的罪......”
落影身子一沉,想起那日孟无虞杀人的场景,微微颔首,“放心,我不进去。”
走到宫门口,恰巧门虚掩着,有一个小小的缝隙。顺着门缝望去,歌舞升平间,诸位大臣觥筹交错。
正位上,孟无虞把酒言欢,而在他身旁,有位妙龄少女。少女娇笑着与他敬了酒,他坏笑着看向她,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他的眼神有些许痴迷,些许宠溺,一如之前他对她才有过的目光。
落影只听得心头一声巨响,周身如裂开一般,血液都跟着凝固了。
恰在此时,歌舞骤停,孟无虞携了女子,起身道:“诸位爱卿,朕今日接了虞娘来,心中喜悦,请虞娘为诸位舞一曲楚舞,如何?”
众臣纷纷颔首称好。
落影呆呆地看着二人紧紧合十的一双手。她知道,他的手颀长而有力,温暖而缠绵。而此刻,这只手,正紧紧握着另一个女子......
一曲霓裳,满殿安静下来,齐齐看向走至殿中的女子。
而守在门口的落影,只深深凝望着他。曾是她的他。
他冲女子挤挤眼睛,做了一个他独创的,表示胜利的手势。女子见此而笑,舞了起来。
此时女子距门口又近了些,落影能清晰地看到她的容貌。她生的娇俏妩媚,犹如带雨海棠。她身段窈窕轻盈,恰配得上这飞燕宫之名。她穿了一条轻妙的襦裙,露出颈下细嫩白皙的皮肉来,两条水袖曼舞飘香,看呆了众人。
落影不在乎众人对她如何,她只在乎他。而他,此时死死盯着女子,嘴角微斜,色眯眯地笑着。那目光灼热而邪魅,看得落影心里怅然不已。
“娘子舞得好,这是我见过最美的舞姿!”随着孟无虞一声赞叹,众臣皆跟着叫起好来。女子复又坐回他身边,伏在他耳畔,不知说着什么,惹得他不住地坏笑。
落影掐了掐自己一双长了茧的手,只觉得生疼。原来自己没在做梦啊。
他叫她娘子......
他不是皇上吗?他不是说身份变了,称呼也要变吗?娘子这名字,不是只有对她才能说的吗?
想着想着,落影湿了眼眶,眼泪不住倾泻下来。
狱中鞭笞她不怕,数日辛劳她不怕,都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还能看见他。他,是她唯一的动力。而今......他,还是她的吗?
忽而,酒席中站出一道熟悉的身影。落影定睛一看,原来是沈路永。他起身走到孟无虞身前,低声说着什么。看嘴型,大概是要孟无虞顾忌群臣,不要如此称呼吧。
孟无虞却摆摆手,朗声道:“无碍,虞娘就是喜欢我叫她娘子,您跟随我多年,也是知道的,诸位爱卿不会有意见的。沈大人,您就不必费心了。”说着,他敬了沈路永一杯道:“沈大人快快回席吧。朕给不了虞娘名分,多些特例也是应当。”说着,他偏头看向虞娘,一脸疼惜。
沈路永无奈地回到座位上,一言不发。
落影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娘子......夫君,你可知,我也喜欢这个称呼,什么皇后什么娘娘我可以不要,我不想别人抢走这个称呼......
听他说,跟随多年,自是知道这几字时,她心头蓦地一惊,原来虞娘与他,早就相识了。原来,在她苦苦守在狱中想他到流泪的时候,他们也许正在把酒言欢,恩爱有加......
世人都艳羡的荣光又有何用?我宁愿回到那破旧的孟家,做你唯一的心尖宝贝。
她怅然若失的回到玉环宫,一边走,一边垂泪,柳袂跟在她身后,不敢多言。
走着走着,她忽而想起什么,也不转头,低声问道:“柳袂,我身上的疤是不是很恶心?”
柳袂一惊,忙说道:“不,娘娘,您的身子光洁如玉,哪有什么恶心......”
“哈哈哈哈,”她冷笑几声,想起那夜他嫌恶自己的眼神来,心痛得更厉害了。她才知道,原来心痛不只是个比喻,心真的会痛。从里到外,彻彻底底。
走到玉环宫,她便一头栽到床上,紧紧闭了双眼。她希望自己一觉醒来,一切都是个梦。
翌日午后,柳袂兴冲冲地进来报道:“娘娘,皇上来了!”
落影正倚在案前,静静画着一幅画。听她这样说,心里却没有什么惊喜,反倒是更为怅然。聪明如她,怎会不知道他的来意呢?
孟无虞破例轻声慢步地走了进来,她听见了声音,却没回头,心如死灰。
他从她身后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笔,掷到一边,继而环过她的腰道:“皇后,让我看看你画什么呢?”
落影不语,拾起另一只毛笔继续勾画。
“皇后,昨天你去飞燕宫的事,我都知道了。”他紧紧抱着她,坏坏地笑着道:“老实说,你不在身边,我一个孤家寡人,难免寂寞,恰好遇见这个虞娘,就随意收了。知道你重情,便没好主动跟你说。”
“我知道了。”落影默默说道,“你是天子,三宫六院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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