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偶遇后,陶洁往我房间跑的更勤了,用的最多的借口,就是请教一些学术问题,我是班长,又是成绩打尖的同学,这个借口还是冠冕堂皇的。当然,我也乐得与美女耳鬓厮磨。而且,我还有一份暧昧的期待,我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什么时候,发生在什么地点,但是,我有预感,我们都有预感,我们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天,陶洁抱着一本书又来了。
陶洁刚刚坐下,就有人站在我门口喊我,说是有我的电话,让我去,我让陶洁自己坐一会,等我接完电话回来。
母亲口气很急,告诉我,县里修一条国家二级公路,已经测量过了,正好从我们老家房子附近穿过,要拆我们的房子。
“测量过了,已经定了?”
“是啊,我问了测量队的一位小伙子,他告诉我,已经定线,要改变线路,很难。但是,谷子,你去向范书记他们反映一下,看能不能保住我们的房子。”
母亲在电话上这样说。
是啊,毕竟居住了那么久,风风雨雨几十年,虽然是没有生命的房屋,也会有感情的。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也是不痛快,有一种失落感。
但是,我不想这样做,不想让范书记去干预。再说,修路不是当地政府部门的事,范书记的干预不一定有作用。
我说:“妈,国家建设,那是毫无疑问要支持的,不要说我们这些有一官半职的人,就是普通百姓,也要支持的,何况还会给适当的补助。”
母亲说:“谷子,我也知道国家建设要支持,但是,我就是舍不得啊!”
“妈,公路建设是公路交通部门的事,范书记说了也没有用。
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要拆迁?”
“说是四十天期限,最迟不能超过下个月底。”
老房子要拆了,母亲他们安排到哪住呢,这倒是个问题。
“谷子,你现在和蒋小莉怎么样了?我看还是抓紧把婚事办了吧。”
母亲又提到这个问题。在她心目中,已经把蒋小莉内定为儿媳妇了,但我还没有想好呢。
我邹邹眉头,说:“妈,这个事还在考虑之中,我现在还在党校学习,不急。”
“党校不就是半年吗?等党校毕业,我看就把事情办了吧,你不急,人家会急啊,你这样不吭声不吭气的,人家急啊。”
我猜想,蒋小莉又给我母亲写了信了。
“谷子,你在听吗?”
我“嗯”一声,表示自己在洗耳恭听。
“蒋小莉对你一片痴情。”
母亲又来了,我心里一阵烦躁。
“你要对得起人家。”
“妈,我知道。”
“妈不管你跟这个女孩好,跟那个女孩亲密,最后你都得娶上蒋小莉。”
我不知道母亲是听到什么,还是蒋小莉告诉她什么。母亲这样近乎于逼婚,这让我心里很不痛快。我的妈,早不是包办婚姻的封建社会了。
我放下电话,走出教务处的门。不知今天农历十四还是十五,天上月儿正圆,洒向大地一片银色的光辉。眼之所及,皆为银白,这样的夜晚是静谧的,安详的。但我的心却静不下来。
我当然知道蒋小莉是个好女孩,当然知道她对我的一片痴情,从小学到现在,帮了我多少忙?母亲的手术,邓书记夫人的手术,还有我读大学时每个月雷打不动的生活费。
人心都是肉长的,蒋小莉的痴心和恩情,我谷子难道会视而不见?我也曾几次下决心,像母亲说的,干脆和她把那事办了,从此和蒋小莉一心一意过日子。但是,这样的决心也只是决心而已,付诸实施又是另一回事。记得谁说过: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不想那么早就把自己的爱情拖入坟墓,我还要好好享受过程。我知道,这种想法很自私甚至有些不地道,但这确实是我当时真实的想法。
回到房间,我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林县长,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吗?”
陶洁看我这样愁眉苦脸的,就关心的问。
“妈妈打来电话,县里修一条公路,从我家门口过,我的房子要拆掉。”我叹一口气,说。
“那房子有人住吗?”
“有啊,我妈妈和我后爸,其实也就是我的亲生父亲。还租出一些,张大爷他们在那里住。”
“哦。拆了就拆了吧,反正是老房子。”
“你不懂。”我说。
“你对那房子有感情,对吧?当然,在那里毕竟住过那么长时间,度过你的童年还有少年。当然有感情了。”
“房子很漂亮,青砖青瓦,有天井,典型的客家农舍,明末清初的建筑,屋后还有几颗枇杷树,我和小伙伴们总喜欢爬树上玩,不管是有果的季节,还是没有挂果的时候。”
陶洁静静听我描绘我的老屋,我不知道她能不能体会到我的淡淡的忧伤。
“青砖青瓦古色古香的房子、铺着鹅卵石的宽宽的门坪、长着肥大得毛茸茸叶子的枇杷树,它们就是我故乡的一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拆了,我的故乡就是残缺的、不完整的。”
我深深叹一口气。
“林县长,顺其自然吧,”陶洁的眼神充满同情和理解,“这也是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想开些。”
陶洁这样安慰我,像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
我也没有什么想不开,城市建设和发展的速度正在提速,许多名人故居尚且不保,何况我谷子的几间老房子?到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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