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沁肺腑,如同玉石相击而铮铮,让人沉醉。
谢成韫怔住,这声音如同盛夏的烈日,融化了她心底的寒冰,如同冬日最骤急的风,让她不能呼吸。
她呆呆地看着唐楼从芸芸之众向她飞来,一身竹青色的长袍,好似茂林之中最出尘最惹眼的那株修竹,如梦如幻般不真切,如晨雾般虚幻渺然。
那株修竹飞到她面前,尾稍微微翘起的桃花眼一弯,勾出一幅倾城画卷,玉石铮铮之声再度响起:“门主可愿与我分一杯羹?”
苏愫酥从鼻孔里哼出一声,阴阳怪气道:“风骚!酒鬼!”
谢初今斜瞟她一眼,“怎么,你认识他?”
苏愫酥得意洋洋,“那是自然,我们可是从小……”
“从小什么?”
“不告诉你!”苏愫酥把头扭到一边。
“爱说不说!好像小爷猜不出来一样!”
“你……你猜出来什么了?”
“不告诉你!”
“……小气!”苏愫酥贼兮兮地,“喂,讨厌鬼,我怎么觉得恩公的眼神不大对劲儿啊?”
“你叫谁讨厌鬼?闯祸精!”
“喂,讨厌鬼,问你个事儿?”
“闯祸精,有屁快放!”
“恩公他,喜欢男子还是女子?”
“当然喜欢男……你问这个做什么!”谢初今一脸戒备。
“我的天!恩公竟然是个断袖!”
“断你个头!”谢初今粗声粗气。
“既然恩公是断袖,那你……”苏愫酥捂住自己的嘴,用一种“原来如此”的目光看着谢初今。
谢初今恶狠狠道:“少瞎说!信不信小爷我揍你!”
苏愫酥一脸委屈,“我哪有瞎说嘛!你看恩公的眼神,分明就是一副被美色迷惑的样子!”
谢初今:“……”谢成韫你能不能给我争点气,没见过长得好看的,男的么!
谢成韫也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失态,亡羊补牢地挽救形象,大大方方道:“当然,有人帮忙,我乐意之至。”众目睽睽,特别是在唐肃的眼皮底下,纵使她心中有千言万语,此刻也绝不是倾吐的时机,纵使她百感交集,也应当即刻收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转头向梅修齐询问道,“前辈,这样可算违规?”
“不算,不算。”梅修齐赶紧摇头,长吁一口气,“两人合作也是允许的,不知这位公子何方英雄,如何称呼?”
唐楼道:“无名之辈,不足挂齿。”
谢成韫对唐楼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多谢公子相助了。”
唐楼笑道:“某还要多谢门主成全。”
梅修齐让人取来一炷香交给他,折成均等的两截,用内力将半炷香插入脚下的竹竿之中,用火石点燃,道:“请二位务必赶在此香燃尽之前带着鲜竹酿归来。”
“我在下面等着门主。”唐楼足尖点地,飞身跃下天坑,沿着坑壁一路疾行如飞,飞瀑落叶般轻飘飘急转直下,很快便看不清踪影。
大伙儿都围到了天坑边缘,见到这一幕,皆忍不住赞一声“好轻功”,看来这位从天而降谪仙般的公子是真有本事的,并不是自己之前以为的空有一副好皮相而已。
谢成韫不急不慢捡起地上的鸦九剑,纵身而下之前状若无意地向唐肃瞟了一眼,那人仍悄身隐在角落,脸上的笑容明明很温和,眼眸里面却是遮掩不住的杀意。她知道,他认出唐楼来了。
谢成韫以鸦九剑作辅,划着坑壁落到了坑底。
一转身,唐楼站在不远处,轻裘缓带,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如同她记忆中他千百次一心一意毫无怨言等候着她的模样,就好像只要她肯把手伸给他,交到他手里,他便会迫不及待地带着她远走高飞。
她满心欢喜地迎了上去,却听到他客客气气地问道:“不知门主认为如何分工才好?”
进退有度,一言一行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不会让人感觉无礼也不亲近一分,一如他从前与外人相处的模样。他的嘴角分明挂着笑,但她就是感觉不到笑意,他越笑她越觉得疏离。
她猛地清醒过来,他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唐楼了,他们素昧平生,他不认识她。
☆、第20章(二十)
“你轻功好,你来找罢。”谢成韫道,想起他剑术不行,又道,“放心,我会护着你的。”
唐楼眉梢一挑,“你护着我?”
谢成韫手一挥,帅气地将鸦九剑挽到背后,“嗯!走罢,我就在你身后。”
唐楼不置可否,轻抿唇角,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提气顿足凌空一跃,向竹林中飞去。谢成韫紧随着他身后。
进得林中,光线陡然暗下来,暗到只能勉强视物的程度。由于天坑太深,日光能够照射的范围极其有限,为了获得一线生机,所有植物都尽可能的往高处生长,能够存活下来的竹子都长得非常高大并且枝叶茂密。与一般竹林的清新气味不同,林间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枯叶以及被此地残酷的生存法则所淘汰的生物残骸,散发出阵阵*的气味,并夹杂着一丝丝的毒物腥臭。
“果然是毒物遍布之地,门主可要当心了。”唐楼提醒道。
“我有数了,若只是这些东西倒是不足为惧。”
坑底被百丈高崖所围,四周封闭,空气流通不畅,安静得出奇,除了他们俩人偶尔的说话声,就只能听到毒蛇吐信子时发出的嘶嘶声以及毒虫爬行时发出的悉悉索索声。这些毒物躲藏在暗处,两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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