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开,若是那薛娘子一时兴起再豪气一把,可足够他们两、三月的营生。
那女子微怔,随之变色,“你说她就是砸了礼部侍郎家大门,又打了薛家女儿的那个薛柔?”
“可不正是那位薛小娘子。”
几名女子都是变了颜色,连忙闭上了嘴。
她们虽然极端看不上薛柔的行径,可到底心中忌惮,这个薛柔敢那般辱及薛家,又当街打了薛云蓉,堂堂侍郎薛府却连半句公道都不敢讨要,她们更是闻言这女子还得了长公主的亲睐,邀约同京中贵女一同入府中赏梅,如此行事随性的女子,她们岂敢多言。
薛柔坐在里间,透过窗上的彩云缦绣锦帘,刚好能看到厅间发生的一切。
“方先生,你这伙计倒是有趣。”
方孟随手关上另一边的窗户,脸上也没了刚才那股子殷勤。
他站在薛柔旁边,五十出头的脸上带着几分不似方才的睿智,一双眼睛中满是笑意,“姑娘如今在这京中名声斐然,出手大方俨然被视为财神菩萨,哪家商铺子不盼着姑娘日日光临?只可惜了那薛侍郎了,白搭了五百两银子,结果还落了个贪财的名声。”
薛柔抿嘴浅笑,“方先生坐吧,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气……”
☆、016谋算
方孟闻言一拱手,便坐在了薛柔下首旁。
芹兮带着笑容替两人斟了茶,这才站在薛柔身边。
“姑娘今日去长公主府可有收获?”方孟饮着茶问道。
薛柔点头,芹兮便在一旁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大致的告诉了方孟。
方孟闻言后摸摸下巴,开口道,“姑娘这一连几次都打在了薛氏的痛处,那薛永丰为人虽有几分急智,但本性软懦,又注重官位名声,必定不会为了孙氏和两女背上不尊长辈戕害同族的罪名,甚至反而会因其三人损了薛府脸面而大加斥责,孙氏母女在薛家求不到帮助,找上孙家也是一早预料到的事情。”
“我只是没想到,那个孙氏和薛素婉这么沉不住气,这么快就拉了孙家的人下水。”薛柔弹弹手指。
方孟在旁闻言笑出声来,“姑娘,那孙氏性子本就蠢钝,据言出嫁前在孙府便是靠着母亲、大哥肆意胡来的主儿,虽说嫁人后有所收敛,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至于那薛素婉,她虽有几分城府,可毕竟只是闺阁小姐,那日你当众以辈分相欺,逼着她叫了一声太姑祖母,她能忍下已算不错,如今你一连再三的踩在她的痛处,再加上那个薛云蓉和孙氏在一旁煽风点火,她沉不住气也是理所当然。”
薛柔转动着茶杯,笑而不语。
芹兮又替方孟添了一杯茶水,方孟才说道:“前几次之事只是引线,姑娘今日再添一把火,长公主当着满京勋贵内宅之人斥责孙家和薛家子女,我想,孙家应该不会咽下这口气了。”
“不,孙安会咽下的…”薛柔浅笑。
方孟微怔,就听得薛柔继续道:“孙安为人谨慎,他能一步步爬上如今的位置,并不是冲动鲁莽的人,所以他必定会咽下这气,不过他夫人和女儿可咽不下,否则今日这场戏不就白做了吗?”
方孟闻言笑起来,“那依姑娘之见,她们接下来会如何?”。
薛柔闻言抬眼,眼中笑意盈然,“方先生心中自有沟壑,必定早有定计,又何必来取笑薛柔小小计策?”
“姑娘过谦了,计不分大小,用之得当便是好谋略,那孙安凭借当年从龙之功,在正德帝登基之后便平步青云,深受帝王重用,他本就是小心谨慎之辈,平素绝不与他人明面来往,对钱财权势也甚是小翼,又不喜好美色,我在这京中五年都没有抓到他半点痛脚,对于这种人,也只有以其妻儿之过祸延其身之策,方能让其自乱阵脚,露出破绽,寻其弱势一击即破。”方孟郑重道。
“先生过誉了,那不知先生可有何看法?”
方孟沉吟,“姑娘在长公主府提及普济寺香火之事并非一时兴起,西山普济寺乃京中香火最为鼎盛的佛寺,就连皇家每年贺诞祝祷也在该寺举办,而寻常之时更是日日有勋贵人家内宅之人去往此处烧香礼佛,若薛素婉真如姑娘所言那般睚眦必报,孙月茹与孙氏、杨氏又恨你入骨,她们必定会以同样的报复用在姑娘身上,而几日后,姑娘普济寺一行,便是她们最好的机会。”
薛家之人断无可能替孙氏母女出头,那她们所能求之人就只有孙家,而据他所知,孙安任大理寺卿,并无太大私权可动用,然而孙安与杨氏的嫡长子孙承嗣,却正好在西山武卫营任职八品校尉。
此子性格随其母,阴狠狡辣,又素来与孙氏及薛府两女交好,到时有条件且有能力出手之人,必定为他。
薛柔听着方孟的话,手里把玩着茶盏,指尖轻转下,微垂的眼眸里却是出现一抹极致淡漠。
那西山普济寺,会去的可不只是勋贵人家……
方孟看着薛柔垂着眼脸,手中把玩着茶盏璃盖,一身化不开的肃冷之意。
他突然就想起了五年前在云州初见薛柔时的情景。
那时候的薛柔才十岁,一身才学气华却已不弱于他所见过任何之人。
当时他因故流离落魄,被云州一名绅士名阀请去家里当教书先生,谁知那家主人没过几日便被发现死于谋杀,而他莫名其妙的被府衙冤枉成了杀人凶手,被判处斩刑,当时是眼前这女子入狱探望,站在他面前问他:“先生如此大才,却就此枉去,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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