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勉强正经,实在是看着他娘子他就正经不起来,尤其是当她认真批奏折的时候,简直让人克制不住。
持盈早就悄悄将手指挪了个缝隙,看她爹撒娇,她娘撒泼。
“究竟什么事?”元玺帝理了理被弄皱的衣襟,警惕地盯着咫尺的凤君,以防他再上下其手。
“白行简污蔑我是佞臣!”凤君尽量克制自己,并以幽愤的语气道。
“他在哪里污蔑?”元玺帝皱了下眉。
“史书上!”继续幽愤。
“他写的本朝史书?你如何得知?”太史阁内存本朝史书,属于绝密档案。元玺帝不由疑惑。
持盈心中一跳,忘了叮嘱她爹不要把她说出去!
凤君不假思索:“我听说的!白行简把我列入佞臣传了,说我媚主惑君,这让以后团团怎么做人?陛下要为我们父女做主哇!”
持盈松下一口气,她爹果然智谋过人,令人赞赏。
“这个白行简,修史泄露,该当何罪!”元玺帝明显领悟错了重点。
凤君和持盈异口同声:“重点难道不是佞臣传?”
就在三人争辩什么是重点时,侍女来禀:“陛下,御史大夫卢杞求见!”
“这么晚了来做什么?宣吧!”元玺帝暂停争执,将那喊冤告状的父女俩赶到后面去回避。
持盈躲在屏风后,听御史大夫觐见:“陛下,臣这么晚来打扰实在情非得已,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因为臣发现兰台令白行简受贿失职,修史不公,治下不严,罪证确凿,请陛下过目!”
☆、御前告黑状
御史大夫卢杞身着常服,急匆匆进宫,带着一脑门汗,在御案前行了大礼,递呈奏本。作为一个将本朝律法研究了个透彻并倒背如流且写过几本注解笔记的御史台领袖,心里早已将白行简的罪行按照大殷律条分缕析量了刑。
御史台对抗兰台的功绩薄上,终于可以大书一笔了!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即将熊熊燃起,但他按捺着激动的心情,静候佳音。
元玺帝翻看卢杞的奏折,一看之下,脸色很不好。卢杞察言观色,心道果然一切都在自己预料之中。
“卢杞,你是不是错拿了草稿奏本给朕?”元玺帝拿起朱笔,在奏本上圈了一堆别字。
卢杞僵了僵,连忙解释:“臣写奏本时,心情急迫,没来得及誊抄一份……”
元玺帝合上奏本扔给他:“那你现在就先誊抄一份,看得朕眼睛疼!”
卢杞没想到这陛下竟有文字洁癖,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百官间互相八卦,不是说陛下曾流落民间,没读过几年书么?虽说陛下的太傅是当时西京姜氏的公子,后者学问了得,但这二人的后续发展不是挺狗血的么?哪里有空读书啊?甚至还有人说陛下是个文盲诶,果然传言害死人!
卢杞做完一系列心理活动,只好认命地捡起奏本,趴在地上誊抄。
元玺帝坐在御案后冷眼旁观,心道你当我文盲是吧,你们这些领着朝廷俸禄整日就爱八卦叨叨,私下说朕没读过几天书,上学的时候光顾着勾搭太傅,见人美貌就据为凤君,不尊师重道还搞师生恋败坏风气!朕要让你们知道,朕也是读过几天书的!不过诏书一般都是由凤君代笔这种事你们虽然早已猜到,但心照不宣就够了,要再敢八卦,就把朕的诏书抄一百遍!
卢杞心急如焚,弹劾最要紧的就是时效,没想到自己故意留几个错别字,竟偷鸡不成蚀把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真该事先找人问问这位陛下的喜好,他初来京师,还没摸清京官圈的潜规则。
持盈在屏风后饿得边啃糕点边嘀嘀咕咕直骂这个猪队友,凤君蹭过来,戳了戳持盈。
“宝宝,你们是一伙儿的?”
持盈反手将啃了一半的糕点塞她爹嘴里,并威胁道:“父君要是告诉母上,宝宝就离宫出走,让你再也找不到宝宝!”
凤君吃完他宝贝吃剩的糕点咽下,愁苦道:“父君只是想给宝宝支个招,没想到宝宝这么不信任父君,父君好受伤……”
持盈迅速扭回头,不确信:“真的?”
“当然了!那个白行简竟然敢忽悠我,我当然要他好看!现在又有御史台主弹劾他,父君这么有原则的人,当然要趁机落井下石,你不觉得么?”
持盈用力点头:“我非常觉得!所以,父君要给宝宝支什么招?”
……
另一边,卢杞终于誊抄完毕,腰身都快直不起来。
“陛下,臣誊抄完了,请陛下过目!”
元玺帝已在御案后偷偷啃完了一只酱肘子,扯了卢杞的草稿奏本揩了手,接过誊录一新的奏本,非常不情愿地打开看。饿着肚子看奏本官司,简直虐身又虐心。
扫完奏本,元玺帝拍案而起,一只被啃得一干二净的肘子骨从暗格里咚地落到地上,滚到卢杞脚边。卢杞顿时又想起一个传言,关于吃货陛下的日常。看来,传言也并非总是没来由。
且说元玺帝拍案而起乃是因为卢杞弹劾白行简的罪名都快跟谋反挂上钩了,且不说御史台素来有夸大其词的行为准则和行事风格,就论白行简干的这些事,也是叫人不敢置信。
“你编排的这些罪名以及弹劾白行简的事实,可都有实证?”
“回陛下,臣居御史台主之位,若无实证,焉敢弹劾兰台令!”卢杞就差拍胸脯保证。
“好,你且等着,传兰台令白行简,朕看看他有何话可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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