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侯之所以把舅兄接到自己府上住,是因为亡妻托梦尚书府内有一只白毛老虎把兄长吃掉了。
世人对于托梦都是深信不疑的,更爱琢磨梦里的寓意反映到现实中的意思。
这则八卦传得沸沸扬扬,那些不了解上层情况的普通百姓顶多看个热闹也就罢了,许多勋贵官员家的女眷则开始热烈讨论起来。
“我跟你们啊,这梦里梦到的东西呢,都是暗指人的。这吃掉乔公子的白毛老虎,肯定是指某个要害乔公子的人。所以冠军侯的夫人才不放心兄长,前来托梦呐。”
“不能吧,乔公子是住在自己外祖家的,怎么会有人害他?”
“这可就不好了,高门大户什么事没有,就是住在自己家,被害的也不是没有。传闻里不是了嘛,那只白毛老虎就在尚书府呢,这证明害乔公子的人就在尚书府中。”
“怪不得冠军侯连夜把乔公子接走呢。你们,这白毛老虎是指谁啊?”
一个个闲得无聊的人认真琢磨着。
人们想到某家人,自然是先从主子们考虑。
一个圆脸妇人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
众人投来的目光让她倾诉更加强烈:“是寇尚书府上那位大太太毛氏啊!白毛老虎,你们想想?”
“对哦。”众人恍然。
“对了,毛氏正是属虎的!”跟着这个思路走,另一个妇人道。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又一个妇人倒抽口冷气:“不知道你们知道不,毛氏的外祖家,就是姓白!”
“这就错不了了,白毛老虎定然是指毛氏无疑了。可她害乔公子干什么啊?”
“那谁知道呢?也许是嫌乔公子累赘,不想一直养着?毕竟当舅母的,还是隔了一层。”
这则流言传入邵明渊耳里后,坐在葡萄架下喝茶的他愣了好一会儿,吩咐亲卫道:“联系晨光,请黎姑娘来春风楼一见。”
乔昭接到晨光传信来到春风楼。
“邵将军找我有何事?”
“那则流言在下听了。”
“哦。”乔昭一脸平静,心中却在疑惑:邵明渊特意叫她来,就是交流一下八卦的?他不像是这种人啊。
邵明渊看着乔昭:“流言是黎姑娘传出去的吗?”
乔昭一怔,随即脸黑了:“邵将军话,都是这么直接吗?”
他们又不熟,这人就不觉得交浅言深,怎么能一点面子不给女孩子留,直接问人家是不是造谣者呢?
呃,虽然是她造的谣没错。
邵明渊同样呆了呆。
黎姑娘为什么生气了?他和属下们讨论军情,都是这样的啊,直接不才更有效率吗?
“黎姑娘知道流言是谁传出去的吗?”年轻的将军琢磨了一下,决定从善如流,换个委婉点的问法。
乔姑娘脸色更黑。
这人怎么明知故问呢!
邵明渊:“……”他还是不话好了!
“是我。”乔昭决定不和这人计较了。
见邵明渊沉默,她问:“怎么了?”
“在下觉得,这件事还是尊重我舅兄的意思为好。毕竟,这是我舅兄的私事,或许还涉及到一些隐情……”
邵明渊不下去了,因为他忽然现,眼前的姑娘居然哭了。
或许也不算哭,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忽地蕴含了水光,委屈得像是奔跑在林间乍然见到生人的鹿。
邵明渊有些懵。
对黎姑娘,他一直是欣赏的,虽然对方年纪尚,但他从没把她当姑娘看待。
她于他,更像是能平等相交的朋友。
现在才知道,原来再怎么样黎姑娘也是女孩子,和他那些同袍是不一样的。
但是他到底什么了,就惹黎姑娘要哭了?
“邵将军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了?”乔昭抿着唇问。
她知道不该委屈的,她现在不是乔昭了。
不是大哥的妹妹,也不是眼前人的妻子。
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个多管闲事乱操心,一点也不安分守己的女孩子。
可是她在所有人面前都不觉得委屈,在邵明渊面前就是忍不住。
他都把她一箭射死了,还敢她多管闲事?
这个不要脸的混蛋!
乔姑娘这么一想,原本死死忍住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来。
邵明渊手足无措。
他真的没有什么啊,黎姑娘明明不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黎姑娘,对不起,你,你还是别哭了——”
不远处站着的晨光和冰绿时不时往这边扫一眼,邵明渊很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我不能多管闲事,连哭也不能吗?”少女含泪问。
“能,当然能的……但是其实真的没什么好哭的……”年轻的将军干巴巴劝。
乔昭更生气了。
她已经很克制了,换成别的女孩子早哭死了好嘛!
他居然还——没什么好哭的!
去他的没什么好哭的,这混蛋知道什么呀!
乔姑娘猛然站起来,抬脚踢了邵明渊腿一下,转身便走。
“冰绿、晨光,我们回府!”
冰绿和晨光跑过来。
“姑娘,您怎么哭啦?”冰绿吓了一跳,扭头问邵明渊,“邵将军,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姑娘了?”
邵明渊默默低头,看着自己被踹过的腿。
女孩子力气,踢的那一下对他来就如蜻蜓点水一般,轻得几乎感觉不到。
可是,那一下又仿佛踢到了他心上,让他至今难以回神。
他居然被一个女孩子踢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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