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岐看何向东这副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明天开始我传你相声正式的活儿吧。”
“真的啊?”何向东两眼冒光,心里一下子激动起来,之前他学的一直是相声开蒙的贯口、柳活儿这些东西,正经相声段子师父一段也没传他。
他之前也一直在求师父,可是方文岐却不肯答应,现在师父终于松口了,他怎么能不激动,连之前的不快都一扫而光了。
方文岐也看的好笑,道:“行了,你们两小孩去玩去吧,还有你今天的早课还没练,记得别忘练了。”
“好嘞。”小孩子的脸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前面还是乌云密布,现在已经是阳光灿烂了。
何向东拉着田佳妮的小手,两人就跑出去玩了。
待两个小孩跑远,柏强才凑到方文岐身边,说道:“哎,我说你这徒弟可了不得啊,才九岁的小孩,正经的相声一段也没学过,就能把相声说到这个地步,你们相声门那些大师在这个岁数恐怕不见得比他强吧,我说你还有什么好挑剔。”
方文岐抬头看他一眼,道:“有你什么事啊,我教徒弟你在旁边偷看我就不说你了,你还敢评论我教徒弟的方式啊。”
柏强自讨了个没趣,道:“得,是我白管闲事。话说你们平时都吃的这么清淡啊,这日子过的也是够恓惶的。”
方文岐从里屋拿出一个肘子,道:“我这儿还有个肘子呢。”
柏强道:“那还愣着干嘛,切了咱俩尝尝呗。”
方文岐却嫌弃地挥了挥手,道:“这是我徒弟卖艺孝敬我的,有你什么事儿啊。”
说着,方文岐很宝贝地把肘子再包好。
柏强笑骂:“你这老货。”
……
何向东和田佳妮来到小溪边上,田佳妮坐在大石头上,还是清晨,朝阳刚升,金色阳光照在两人身上,何向东对着小溪练功。
“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酱肉、香肠、什锦酥盘儿、熏鸡白脸儿、清蒸八宝猪……”
“我说说,你听听。在想当初,唐朝有一位粗鲁人,此人复姓尉迟,单子名恭号敬德。保定山后刘武周,自秦王夜探白壁关,敬德月下赶秦王,打三鞭,换两锏,马跳红泥涧。自降唐以来,征南大战王世充,扫北大战雷世猛。跨海征东,月下访白袍。唐王得胜,班师回朝,鄂国公因救白袍,在午门外拳打皇亲李道亲门两齿。唐王恼怒,贬至田庄,后来白袍访敬德,那尉迟恭正在船头独自垂钓,忽听身背后人又喊,马又叫,言道:‘吾乃征东薛平辽,特地前来访故交,你若金殿去交旨,保你为官永在朝。’敬德闻听说:‘吾乃山野村夫,耕种锄耪一粗鲁人也。”
“花二百钱买一小猪,吱儿吱儿喝水,嘎嘣嘎嘣吃豆,解墙头一扔过去,啪的一声,您猜怎么着,死了。”
……
练完了贯口活和顺口溜,何向东又拿出玉子唱起了太平歌词,唱的是《劝人方》和《秦琼观阵》这两段。
何向东打板唱词,田佳妮支着下巴看着,她很喜欢听何向东唱小曲,很好听。
唱完了太平歌词,何向东又唱了京评越黄、河北梆子,反正是他会的戏曲全都唱了个遍,艺人的嗓子都是这么练得,嗓子是越练越亮,技巧也是越练越熟。
正所谓得道容易,养道难,学活儿算是简单的,但是想要炉火纯青,需要几十年的水磨功夫,没人能一步登天。
练完了基本功,何向东吐出一口浊气,对着小溪大声喊:“我要学相声了……”
看着何向东如此激动的样子,田佳妮有些不懂,支着小脑袋问道:“你不是一直在学吗?”
何向东道:“那不一样,我之前一直学的是开蒙的活儿,主要是说贯口和柳活儿,也就是唱曲之类的,真正传统的相声我师父一个都没传我,现在我师父终于肯教我了。”
田佳妮也很高兴:“你现在已经那么厉害了,师大爷传你相声之后你肯定更厉害了,你以后一定能成为大角儿,能……恩……能天天上电视的那种。”
何向东却道:“真正的好相声都不是从电视里面出来的,我师父说了让我站在人堆里说相声,而不是盯着几台冰冷的机器。”
田佳妮一脸茫然,道:“虽然不懂你在说什么,但还是觉得好厉害啊。”
何向东也坐在石头上,道:“我也不是太懂,师父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了,反正师父懂的比我多。”
“恩……”田佳妮用力点头。
想了想,田佳妮又问:“昨晚你师父罚你了吗?”
何向东点头道:“对啊,跪了半宿呢,还挨了顿骂。”
田佳妮有些担心地问道:“那你不会怪你师父吧。”
“当然不会,师徒如父子,挨我爸爸骂不是正常的么,再说昨天是我自作主张私底下卖艺,说的也不好,险些坏了我师父的名声,是我错。”何向东认错态度倒是诚恳,他是没好意思说他昨天是因为馋嘴了才去卖得艺,说出来太丢人了。
“只是可惜那个大肘子啊。”何向东吧唧着嘴,一脸馋相望着天空,淡淡的忧伤。
这孩子没治了。
“你还在馋我家的肘子吗?”大石头后边传了一个怯生生的厚实声音。
何向东和田佳妮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大胖子从石头后面走出来,这胖子年纪跟何向东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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