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蝶也想雇个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王孝美,她在家闲着无事,虽然她一直对自己冷嘲热讽,毕竟是光的朋友,再说自己那个时侯还是做那件事情。但走到了楼下又停住了,她这次开业除了汪德全知道,就连刘一贵都瞒着,这是她自己的重生。至少是她自己这么认为,她要一萧蝶这个名字重新站在这个上海滩上,她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和汪德全比起来一文不值,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早就脏了,也不配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语,但楚睿琛那句:“人活着要坚强,要活出自己,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同样这个国家的命运掌握在每一个人的手里。”
她不懂后面的意思,国家还掌握在阿拉手里?开玩笑吧,小胡蝶虽然很少出门,报纸还是看的,上海滩的命运怎么就没有掌握在上海人的手里?先是国民政府,后来就来了日本人,现在又来了汪精卫,她感觉上海滩的命运就在这些人手里,自己,嗨,不想自己,自己还是先管好自己。她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但她因为楚睿琛的那双大眼睛和慷慨激昂的聊天开始尝试了。
蝴蝶绸缎庄就是,她不想让王孝美做伙计了,她害怕她的嘴。但她也忽略了柳训轩,她虽然来过几次,看着自己的绸缎庄筹备到开业,竟然忘记了在霞飞路上不仅又咖啡屋,还有一个非常火的静轩诊所。
小胡蝶也没有什么亲戚,汪德全倒很帮忙,从自己的店里找了一个勤快的伙计过来,小胡蝶看了也很喜欢,年龄不大,只有十五岁,算数好,在钱庄口算心算就很出众,到了绸缎庄就更不在话下。
“来福,绸缎庄已经开业了十多天了,该拢一下账目,我出去走走。”小胡蝶喊着来福,那上一个汪德全送给她的英国女式包就出了门。
门口早就停着一辆洋车,小胡蝶刚一坐上去,那个拉车的也不问话就跑起来。小胡蝶也有些高兴,走了几十步才想起去那里,就赶紧说走错了。拉车的不说话,跑得却越来越快,转眼就过了霞飞路进了一个僻静的弄堂。
“侬这个憨督(白痴),怎么拉我到这里?”小胡蝶很生气,感觉骂着还不过瘾,就又骂了一句“乡巴子”。拉车的一点也不生气,还嬉笑着说:“小姐,对不起,我们先生请您。”
小胡蝶很吃惊,拉车的竟然是个北方佬,和楚睿琛的声音一样,说话都带着儿化音,她立刻就想到楚睿琛,难道是他约自己?
小胡蝶脸红了,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这样的约会。男人约自己,自己都是大大方方的去,知道去的目的,就是上床陪他们睡觉,在读书的时候也读过男女约会,虽然写的卿卿我我,可是最后也是上床睡觉,她喜欢《牡丹亭》,这个昆曲她听了很多次,她在和男人睡觉的时候就自己对自己说:“就连杜丽娘这个大家闺秀不也想男人,做梦都和男人上床睡觉?”每次想到这里都心安理得地接过男人手里的钱高高兴兴地走了。
但是今天,小胡蝶忽然体会到柳梦梅和杜丽娘幽媾的美妙了。她还没有见着,甚至还不知道是不是楚睿琛,在心里却暗暗兴奋起来。
这是一座典型的石库门,只不过门口的石条粗糙了许多,门也旧了,门闩是用一根铁棍代替的。小胡蝶款款走进去,情不自禁就小声说:“是侬吗?贾宝玉。”她天天想着贾宝玉,分开几个月,就顺口了,说出来差点笑出来,拍着胸口又喊楚睿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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