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们找到了罗纳德的余部,但被发现了。我放出了他们关着的怪物老鼠,去那里的一队鹩哥只有我活下来,他们也死伤过半,其他几个人逃跑,我抓住看起来最恶心的这只跑了回来,希望我的点子够准。”
无数惊心动魄的危险和牺牲就在杰伊的几句话中一笔带过,安叙有点愣怔,如同一个游戏主角发现主线剧情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已经完成,一群没留下名字的人用牺牲换取了战果。她的眼睛一动,发现了笼子下垫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她问。
“他们之前垫在笼子里的东西。”杰伊说,“不知道是什么,我一起带回来了。”
那是一张和笼子一样大的羊皮纸,上面用暗红色的线条画着奇怪的东西。安叙伸手把它扯出来,不小心撕成了两半。
在纸被撕破的刹那,面前这个怪物的存在感忽然在安叙的感应中跳了出来,好似脱去了隐身衣。稀薄的感应一瞬间鲜艳得发亮,近似火鸟(尽管比火鸟微弱太多)的感觉让安叙立刻对它垂涎欲滴。要是之前就是这个样子,她发誓她能隔着一座城市发现它。
纸是怎么回事?老鼠是怎么回事?鸟和老鼠和瘟疫的关系是?这念头还没转完,杰伊已经倒了下去。
唯一幸存的鹩哥身上有多道贯穿伤,两只胳膊被咬烂了,还发着高烧,他能撑到这里,还条理清晰地交代完情况,完全是个意志力上的奇迹。治愈者先保住了他的性命,护士们给他打了抗菌药,却对他以远超其他病人的速度浮肿起来的身体束手无策,只得叫来了医生。
阿尔瓦看着分别几年的学徒,向来稳定的双手颤抖了一下。
“我把活的带回来了,老师。”反而是杰伊对他虚弱地笑了笑,“见到您真好。”
“他们跟我说了。很好。”阿尔瓦硬邦邦地说,他看着对方的眼睛,喉咙干得说不出话来。那双以往清亮的绿眼睛浑浊得像覆盖了一层膜,这本该是感染末期的景象。
“老师,”杰伊看着他,声音越发微弱,“我……”
“别说话!闭上嘴好好休息!”阿尔瓦打断他。
“您总不会连遗言都不让我说吧?”杰伊笑着抱怨道。
“你闭嘴。”阿尔瓦强硬地说,“那种东西过个五六十年再考虑。”
没人会死,医生发狠地想,即使有死神,我也不会容许它再从我手里抢人。
而此时的安叙正在笼子旁边,努力想抓住脑中一闪而过的灵感。她看着笼子里不安分的怪物,沉思着,旁边的克里斯看着若有所思的她,心中忽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首席骑士还没来得及把预感变成一次读心,安叙就把手指伸向了笼子。克里斯在她动弹的瞬间意识到了她的目的,他惊得寒毛直竖,飞快地向安娜伯爵扑去。骑士调动了对付强敌时施展到极限的速度,他的反应迅疾无比,然而有什么东西挡在了他前面,把他阻止安叙的手停滞在半空中。
克里斯蓦然收缩的瞳孔中,倒映出了安伸入笼中的手指。
那只一直拼命对着她张牙舞爪的怪物当然没浪费这次机会,冲着自投罗网的手指猛地一口,撕下一块皮肉。安娜伯爵收回的手指少了一小块,鲜血顿时涌出,一看就痛得要命。只是发出惨叫的不是伤员本人,而是站在旁边的克里斯。
“安!!”他堪称凄厉地叫出来,蔓延开的血红色让克里斯觉得头皮都要炸开了。此时遏制住他的力量松开,他冲到安叙旁边,手足无措地捧起对方的手。
“别怕,别怕,没事啦。”安叙安慰道,有种被关心了的开心,“我不会死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死?异能者都感染了!”克里斯控制不住地高声道,“你明明可以挡开的!你都挡得住我为什么不去挡一挡它的牙齿?!”
骑士气急败坏得敬语都没加上,安叙第一次被他劈头盖脸地骂,被这通爆发吼得缩了缩脖子,还觉得有几分新奇。她不当一回事的轻松心情不用读心也能看出来,克里斯看着她滴血的手,半尸的脸与她轻松的表情在脑中不断交替。
他忽然冒出了奇怪的想法,迟疑地问:“您……是不是不会痛?”
“是啊。”安叙干脆地说,感到了迷之感动,“你还是第一个发现的呢。”
不能怪别人不细心,只能说,安叙这个人出人意料的地方太多,让人很容易忽略一大片异常中的小异常。知道安娜。苏利文无痛症的家人将之当做污点隐瞒,此后神学院里人们把她当成了为一口气强撑的硬骨头,再之后的大部分人和她有着遥远的距离感,而贴身的绑定奶莉迪亚是个把忍受疼痛当正常现象的苦修士。只能说,安叙能好好活到现在,多亏一直有绑定奶,还有强悍的自愈能力。
安没有痛觉。
这答案像揭开了什么盲点,许多怪异的细节忽然有了答案。疼痛是人的自我保护方式,一个没有痛觉的人很难学会自保,更加难以理解和同情他人的痛苦。没有痛觉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克里斯没法想象,但他猝然明白了安与这个世界的隔阂。
对她来说,这个世界缺乏真实感——首席骑士从不完全正确的条件中,意外摸到了安叙思维的边缘。
“每个人都可能死。”他无力地说,“您难道没想过被感染是什么后果吗?有些异能者在变成半尸之后依然保有他们的能力,您还再记得那个风系异能者吗,他用风刃杀死了好几个人。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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