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他的手:“小谷子……”
小谷子再一次打断我:“舒婉,你不用安慰我。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遇上比你更好的姑娘,然后我就会忘记你了。”
我揪着他的袖子:“小谷子……”
小谷子挥掉我的手:“我没事,真的。”
我怒道:“我有事!”
他颤瑟着抖了抖:“有、有事就说啊,那么大声干嘛?”
我更加愤怒地道:“你一直抢占着话头,我有机会说吗!”
小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得也有道理哦!那你刚才到底想说什么?”语毕颇殷切地将我望着:“该不是想说你改变主意了,不嫁给他了吧?”
我瞪他一眼,又愤怒地将手里的包裹打开,最后再翻找着将两件喜袍中的一件扯出来递给他,一字一顿地道:“我方才是想说,陆澈的个头比你高比你大,这件他指定穿不了,你拿回去吧。”
“……哦。”
第二日傍晚,婚事如期举行。
由于我和陆澈在封阳县皆无亲属,拜堂时只好请了尊月老证婚,再加上我的父母皆亡,拜高堂时也只是对着两块牌位。
整个婚宴的排场虽然不小,但礼节上也大多一切从简,能省则省。除了走过场的礼乐、媒婆外,连婚轿喜宴都省了,拜完堂就给围观的街坊送发了些喜果酥糖了事。
我紧张地笼在盖头里,虽觉得有些心酸寒碜,但由于头一次成婚,身边也没个长辈提点,惶恐间也就将这些感觉冲得极淡。只双手在腿上交握着,怕兮兮地随陆澈一道等着街坊散去。
大约等了一个多时辰,外头的喧哗声小了,礼乐声也跟着作停。一旁的陆澈忽然起身,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了。
我心下猛地一跳,本想掀开盖头看看他在做什么,但忽然省起早晨梳头的婆子说,盖头是只能由新郎官来揭的,便只好开口道:“那个……陆澈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揭盖头啊?我坐了一晚上,腰有点酸。”
陆澈“扑哧”一声笑出来:“盖头原本是为了给新娘子遮羞用的,倒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害羞。”
我噎了一下,抬手就要去掀:“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干嘛要害羞?”
掀到一半手就被他握住:“别动。”陆澈缓缓地将我手指掰开,再慢慢地将盖头揭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道:“今日替你梳妆的婆子做得不错,明日该好好打赏一下。”
我嘴角一抽,想阻止他又害怕显得自个儿吝啬,思忖了一瞬,委婉道:“其实我觉得她这手艺也就一般吧,主要还是我长得好看。既然之前梳妆的钱已经给过了,就再没有打赏的必要了。你要是实在不打赏不痛快,要不就打赏给我,如何?”
陆澈眼角一跳:“难道你没听出来,我这是在夸你今天很漂亮?”
我呆了一呆,不太明白他为何如此。夸我一句有这么难以启齿么?犯得着这么拐弯抹角的?难道这句是新人间互夸时特定的句式?
一连串疑问还没整明白,他已经望着我茫然的神色叹了老长一口气:“罢了,我们还是来喝合卺酒吧。”说完便从桌上端起对青瓷杯,一杯握在手里,一杯给我。
我正好觉得有点渴,便顺从着接过,与他双臂交互,一饮而尽。
喝完我道:“今晚我们俩就要睡在一张床上了,有个事我想说在前头哈。”我一边将鞋脱了盘腿上床,一边望着他道:“我这个人睡觉的时候喜欢踢被子磨牙,偶尔还会打呼噜,你应该可以忍受吧?”
他坐在床沿:“你确定不加上说梦话这一条?”
我诧了一诧:“你怎么知道?”
他一面伸手来解我的腰带一面道:“我每日跟你睡在一间屋子里,能不知道?”
我拂掉他的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语毕三两下扯掉腰带又开始自顾自地脱掉外袍:“呃,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那我就放心了。今日累了一天,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早些睡觉吧。”说着便将身子挪到里边,拍了拍外面的床铺道:“我睡里面你睡外面,一会儿麻烦你熄个灯哈。”
陆澈脱衣服的手蓦地顿住:“洞房花烛夜,你就这么睡了?”
我拉被子的手也跟着顿住:“莫非要等到红烛燃尽才能睡?”
他望着我默了一默,默完又开始接着脱衣服:“你累了就先躺会儿吧,只是别睡着了,一会儿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我应了一声,一面躺下一面琢磨着他所说的正事究竟是个什么事儿。
茫茫然将喜婆早上的话都想了一遍,又联想起五年前与小谷子偷看临街的朱二与新媳妇洞房中的场景,这才终于悟得,原来陆澈说的是数红包。
只是我们并未宴请宾客,也自然就没有人送礼。红包肯定是没得数了,计算婚礼的花费倒是颇有可能。陆澈说的正事多半便是这个了。
我缓缓从被子里钻出来,正欲叫他递一下纸笔,不料他忽然“呼”地一声将灯给熄了。再随着床板“吱”地一声,爬上了床。
我道:“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整,我只觉床板猛晃了一阵,伴随着肩头一凉,身上的里衬就登时被扯开了一大半。
我慌忙用力将衣服扯回来:“你先别过来。”
陆澈不管不顾地朝我压过来,低声道:“别害怕,你只要配合我就好。”
我想我怎么可能不怕?身下这张榆木雕花床已经用了一百多年,万一塌了我们今晚就没处睡了。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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