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及跪在了胡氏面前:“太太,若水堂的碧涛过来传了话,说是世子夫人明日就要开库房验查。太太,您可要想想办法啊!”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烛光之下,胡氏的眉眼之间全是狠厉:“她要查便查,你着急忙慌的往我这里跑算什么?!不是明摆着的心虚是什么?!”
邵妈妈额头浸出了一层汗,一个劲儿的磕头:“太太,库房里的那些东西,奴婢是动了,可是奴婢也不是为了自己啊。明日里要是查出什么缺漏,奴婢烂命一条,大不了被发卖出去,可就怕有心人攀扯到太太头上,辱了太太的名望的啊!”
“你这是在威胁我?!”胡氏眯起了眼睛。
“奴婢不敢,太太就是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奴婢只是求太太给奴婢指一条明路,叫奴婢知道明日里该怎么和世子夫人回话,求太太成全。”邵妈妈急促道。
胡氏看向蓝妈妈,见她冲自己点了点头,按下了心头的思绪:“行了,我知道了,你到底是我身边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我自然不会放着你不管。你且先回去吧,等待会我这边有了章程,叫蓝妈妈去通知你。”
“是,是,多谢太太,多谢太太。”邵妈妈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
等到房间里一片安静,胡氏看着蓝妈妈道:“虽然我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却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连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妈妈,这事你怎么看?”
“邵妈妈虽然说话不着调,但是有一句话说的却是实话,绝对不能让这事攀到太太的头上。”蓝妈妈正色道。
胡氏叹了一口气,个中利害,她自己也清楚的很。若是这事攀扯到她的头上,她便是只拿了一根针,到最后也成了拿一头牛。她额角抽搐的厉害:“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起动那些东西的心思。”
蓝妈妈上前按住胡氏的太阳穴,慢慢的给她按摩道:“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那么大一个亏空,要不是太太出手帮忙,胡家安能有今天的安宁。只是如今,太太无论如何也要瞒过老爷,他的性子你也知道。”
“是啊,我清楚地很。”这个时候,胡氏分外埋怨丈夫对自己娘家不待见。她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当初容锦把嫁妆单子拿走的时候,她就知道那锁在朝夕堂的嫁妆她是一分一毫都不能动的。可是后来呢,她娘家弟弟任上犯了事,拿了银子补上亏空,她弟弟就没事;补不上,弟弟就得坐牢。她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弟弟,撑着胡家门楣,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倒了。
丈夫那里指望不上,他瞧不上弟弟平日里的作风,求到他头上,他倒是给了一笔银子,不过三千两,能顶什么用。她东挪西凑,到最后还是缺了万把两银子的亏空,实在没法子了,听了邵妈妈的提议,动了封在朝夕堂的嫁妆,这才补了这个亏空。
如今容锦两口子要查验库房里的嫁妆,说一千道一万她也没有拦着的道理。至于邵妈妈那里,要么择干净,要么就只能堵上她的嘴了!
蓝妈妈跟在胡氏身边这么多年,她的心思她最是清楚,当下便道:“太太听我一言,且不着急先动手,若是提前动了手,少不得落下一个做贼心虚。邵妈妈一切都好说,只拿着她那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孙子说事,由不得她不听话。明日且看世子夫人那里怎么发落。能拦下则拦下,拦不下,回头也不用您动手。您顶多落下一个管教不严,查验库房动手的,可是那一位。”
胡氏眉心一动,缓缓的笑了:“妈妈说的是,是我着急了。”
朝夕堂是荣国公府的正院,历来都是由荣国公夫人居住。自从荣国公夫人南氏去世之后,她的嫁妆便打箱封存,封在了朝夕堂后头的库房里。而至于老太太王氏的嫁妆,为了方便管理,也是封了箱笼,一并存到了后头的两排库房里。即便端和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但是当看到那库房封存的嫁妆时,还是觉得心惊。果然是世家大族,这手笔果然庞大。当年她也是参观过母亲的库房的,昭阳公主的嫁妆,比较起来还不如南氏的多。果然,皇家才是最穷的。
她家婆婆南氏的嫁妆没怎么动,除了当初容锦当纨绔子弟的时候动了些珠宝,剩下的基本完好。至于祖母的,当初给了二房一部分,是以仔细来说原先会有更多。
若水堂上下齐齐上阵,又叫容锦调过来几个能干的值得信任的丫头,整整一天,才整理出其中的三分之一。但是这三分之一也就够了,里头少的东西不只是一两样。她按捺不发,只是叫人把管着朝夕堂的几个丫鬟婆子全都看了起来,用了整整三天,仔仔细细的把库房过了一遍,然后,整理出整整一张单子。
若水堂后头的大花厅,四角放了炭盆,花厅里一片温暖,但是邵妈妈只觉得背上越来越凉,越来越凉。
“邵妈妈。”半晌,上面传来端和轻柔的声音,却含着冰凉的意味。
邵妈妈抖了抖,身子佝偻的愈发厉害,战战兢兢道:“夫···夫人。”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手上的单子你也看到了,你能不能跟我一个话,这些东西都去哪儿了?!”端和接过青枫递过来的茶,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
“回,回夫人的话,奴婢不知道。”
“你不知道?!”端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这偌大的朝夕堂因着没了正经的主人,只做了存放这些东西的库房。你领着朝夕堂管事妈妈的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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