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噎了半响,才勉强说道:“我要是找证据,您能给我线索么?”
“这是自然的。”他往脖子里掏了掏,又朝我招了手,“哥哥手上有个谜,你要不要跟哥一起玩儿解谜游戏?虽然谜底不一定就是咱们想要的,可闲着也是闲着,玩玩儿倒也不错,你觉得呢?”
最后四个字特别的低沉,就好像我突然间站到了荒郊野外,立于一口枯井旁;而这声音就从那深不见底却格外阴森的井底冒出来,让人浑身发寒的同时,却又该死的想要探头去瞧瞧井底的秘密。
“你不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想知道你妈妈那么在意你,为什么最后却这么残忍的对待你?你不想看清身边那些人都抱着怎样的心思来面对你?”他把身边的抱枕丢到另一头,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靠着沙发,声音中充满了诱惑,“你不想知道井黎在玩什么花样?”
不可否认,他的每一句话对我都充满了诱惑。诱惑的我不能自已。
“那些人把你当了棋子却又想坐收渔翁之利,你就甘愿被人利用?你就不想做那审判者,亲自给当年的事画上一个句号?”
我站了起来。
理智告诉我,我该走。这种情况下,我靠近,无疑是给了他一个答复。
可我脑袋里那个邪恶的小人儿却是不断地叫嚣——过去吧!过去!他说的,不都是你在意的么?
井黎不也希望你能将卧底的角色演好么?
虽然‘卧底’二字用在我身上可笑至极。
邪恶小人儿靠着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强硬的拳头把理智君给ko。我稍稍挣扎就投入了邪恶小人儿的怀抱。
挨着沙发,我一步一步地靠了过去。
几乎在我靠近的那一刻,他的手就伸了过来,一把握住我的手腕,让我跌在他的身上。
“我…”
“别说话,我就想抱抱你,抱抱你就好。”
他说到做到,说只是抱抱,就真的只是把我抱住不胡为。只是,他搂在我腰间的手忒紧,紧到我以为他要勒死我。
沉重的呼吸打在耳边,沉稳的心跳却显得极端压抑。他搂着我坐在沙发上,浓重的烟味让我有些不好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心逐渐转凉。
“阳阳,你要信我。”
那人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脑中响起,可是,那个人到现在还没来,他用行动告诉我了我,信与不信,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笑话。
“若非清楚你和他没有一点儿关联,我都快以为你和他是孪生兄妹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微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痛苦的笑意。
“我…”
“喊我哥。”他打断我的话,同时打燃了火机,在那火光中,认真地看着我,“喊我哥。”
那个少年,就是这样称呼他的吧?或许,带着些许的崇拜,带着浓浓的爱意。
我对他没有崇拜,也没有爱意。我只能刻板的把那个字从口中吐出来。
那一声不含情绪的‘哥’出口,他的眉头蹙得有些紧,却也在片刻之后,抬手揉着我的头发,含笑说道:“跟我合作好不好?我想要一个答复,我想知道在他出事前发生了什么。你不也想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这是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理由。
他坦率的让我连点头都不必犹豫。
“你脑子不笨,又一肚子坏水儿。”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松手起身,“你会明白怎么做对你最好。”
灯再次开起时,我被晃得眯了眼。他的身影立在眼前,高大得像是突然出现的大山。
“若非当初被逼的出了趟国,现在就轮不到井黎那小子掌握先机。他把你握在手里,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他把你给绕了进去,我却没那么多心思跟他玩儿。我跟你开门见山,你也要当懂得审时度势才行。”
俞秀当真是个厉害的,一点儿不玩虚,却能让我不住壮胆犯险。
“你也别太大的压力。你虽然和他很像,可你到底不是他。或许高仿能替代原版,可没有时间的过渡怎么都不可能把那坑给填了。我们也就顺其自然吧,他井黎能让你把心上人变成路人,我俞秀说不定也能把他从靶心给踹出去。感情这事儿啊,谁能说个准呢,是吧?”
说话间,他拉着我坐到桌边。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却是对这人竖起了拇指。
厉害啊!玩儿心理战术,妥妥的赢我。
“饿了吧?”他手持刀叉,十分自然地切着牛排。“吃饭。”
一顿饭下来,俞秀给我的感觉不是混黑的邪恶份子,反倒像是坐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的霸道总裁。
只不过,这个霸道总裁过份温柔。
比如说,他会把盘里的牛排切好,然后十分固执的把我未切的换走。
再比如说,他会在我放下刀叉的时候,抽出纸巾递来,如同春日暖阳的笑意挂在脸上,看着我擦嘴下桌。
吃好了,他握着我的手,固执地说道:“你是他们派来的间谍,你应该做到打动我的心。哪怕不能打动我,你也应该满足我的需求。”
在我惊恐的目光下,他的笑似被石子乱了的湖面,极是荡漾,“放心,哥不是坏人,不会让你承受不该承受的需求。”
“哥。”我闲着的手捧脸,“我好幸运。”
“贫的你。”他松开我的手,又往脖子里掏。这次有灯光,我看清了他手中赫然晃着一把银色的钥匙。
钥匙很小,应该是开什么小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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