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安排里并没有“两位总统一起骑马”这一项——原来是有的,荣启元把它给勾掉了。原因很简单,他不会骑马。
不是不想学。他小的时候也幻想过纵马高歌的潇洒姿态,。可惜十五岁那年,他终于得偿夙愿的时候,第一次骑到马背上就被甩了下来。结果小腿骨折,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还被荣景笙的妈妈……
荣启元自那以后是谈马色变,不要说骑马,连自行车摩托车之类的交通工具都敬而远之。当议员的时候更曾试图取缔全国的赌马活动,激起民间大片反对声浪。
他看着工人一路朝马房小跑过去,头皮开始一阵一阵地发麻。
这时候白辉凑近他的耳朵:“先生,我们有备用的应急方案。”
荣启元:“说。”
“天气太热,您中暑晕倒。”
“中暑……”
荣启元抬头。清晨的树梢上挂着一轮灿烂却不灼热的太阳,它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使人中暑的。瞬间否决。何况在荣启元的字典里,绝对没有“临阵退缩”这四个字的位置。把西里尔哄开心了,接下来说不定还有多少利国利民的大项目。
荣启元心一横,决定舍命陪君子骑马。
他们趁等工人去牵马的功夫到管理处换了骑马的服装,戴上了头盔,拿上了马鞭——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没多久牵着两匹看起来很呆很傻很天真的马过来,西里尔迎面上去,选中了一匹头上有一小撮白毛的枣红马,非常亲热地拍了拍它的脑袋:“亲爱的,你叫什么名字?”
工人汗颜:“首相先生,我们没有给牲、咳咳,动物取名的风俗……”
“那我叫你草莓好了,亲爱的草莓,我知道你一定跑得很快!”
农场主管和工人:“……”
荣启元没别的选择了,只能接过工人手里的剩下的唯一一根缰绳。那是一匹毛色纯黑的马。荣启元鼓起勇气,学着西里尔的样子讨好地拍拍马的额头:“嗨……”
黑马朝他喷了口气。荣启元总觉得那匹马的眼神带着点鄙视的味道。
西里尔没有急着上马,而是牵着“草莓”对着镜头摆姿势。记者们拍得兴起,又请荣启元过去和他合影。于是清晨阳光树林牧场的背景下,两总统和两匹马又秒杀了无数胶卷。西里尔终于和草莓亲热够了,非常潇洒地一翻身骑了上去,又向荣启元招手:“嘿!咱们出发了!今早我要跑个痛快!”
牵马的工人看荣启元面有难色,小声问:“先生,需要帮忙吗?”
荣启元摇摇头,硬着头皮,巍巍颤颤地爬上了马背。谢天谢地,他这辈子虽然只爬过一次,但是他好歹记住了怎么上去。工人一看他就知道是骑不惯马的,在他爬上去的时候一直牢牢牵着马的缰绳。谁知西里尔说:“别着样,放开它,马儿都不喜欢被抓着的,对不对啊草莓?”
“草莓”很配合地喷了口气。
白辉没命地给记者们丢眼色:不要拍我们总统,不要拍我们总统……
没人理他,周围按下快门的声音依旧响得无比密集。
荣启元用力点点头,工人小心地松开了手。荣启元向记者们艰难地笑:“真有意思,呵呵……”
西里尔拉着缰绳靠过来:“来来来,我们合个影。”荣启元虽然尽了最大的力量使自己的笑容不要太难看,然而从白辉的表情他就可以看出来,他的努力成果不大。
又一阵闪电般的闪光灯亮过之后,西里尔向荣启元激动地喊:“耶!出发!”说着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马肚子,于是“草莓”也不紧不慢地跑了出去。荣启元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落后的,所以他也有模有样地,用力踢了一下马肚子!
黑马仰起脖子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子弹一样飞奔了出去!
荣启元简直要晕过去了。
农场不见了,所有人都不见了,西里尔也不见了,全世界都不见了——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而黑马偶尔的一声鸣叫。他努力地看着前面,用力地拉着缰绳试图想要控制住狂奔的马儿,然而他越用力地拉,马儿就跑得越快。
忽然间,头重脚轻,天翻地覆。
当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天地已经停止了旋转。他发觉自己正坐在一堆软软的东西上,而黑马就在他面前悠闲地吃草。
草……
对了,他正在上面坐着的,是一大堆牧草。
看来黑马老兄今早是没吃早餐,所以一看到一大堆草料,就不客气地甩下客人先用饭了。
荣启元哭笑不得。试试动了一下手脚和脖子,还好都没有剧痛的感觉。他松一口气,没有受伤。
特工们大步飞跑过来的时候,荣启元已经自己爬了起来。他小心地走下草堆,朝他们挥手:“没事,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没事……呃,流了点血……”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上一阵剧痛。手大概是被草叶子割破了,上面划了几道深深的口子,血珠不停地从里面渗出来。他开始回想自己掉下来的那一瞬间。他记得自己忽然莫名其妙地走神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农场主管、工人们还有记者们紧随特工而来。农场全体人员都脸色惨白;主管指挥旁边的人找药的找药,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又当着所有人的面怒斥刚才选马的工人——务必使自己看起来很忙。然而总统的班子根本就没空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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