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眼拼在一起,小七却听不出什么因果关系。但是想想,这样没头没脑的话从顾言意嘴里说出来,小七也就不觉得什么特别了。不过话说回来,沈墨白此行有什么急事吗?若是如顾言意那般出门游历,应该不差这几日才是。
“不必担心。你……”
沈墨白还没说完,顾言意抢先道:“大哥你不要赶我回去,爹娘曾嘱咐我要照顾你的。”
“也罢。”沈墨白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闻言,顾言意咧嘴一笑,露出白花花的牙齿,在这阴天里甚是耀眼。
两人虽非亲兄弟,感情却如此深厚,真是令人羡慕。不知自己家中是否有兄弟姐妹,亲近如斯。
小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时放松,忘了躲藏。待回过神,才发现有两道视线停在了自己身上。她顿时尴尬得不知该作何表情,连嘴角都扯不动,只得把脑袋埋得更低,衣袖抓得更紧了。
沈墨白盯着小七手上的动作,眼里涌现一丝柔软,只是它停留得太过短暂,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大哥,大哥?”
听到顾言意的呼喊,沈墨白撇开眼。
“没什么。”他顿了顿,又道,“走吧。我们领你到镇上,你再自行打算。”
竟然能与他们同行!小七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哥,我才不要和这个恶婆娘……”他细细看了小七几眼,沉着声道。可话说一半,他突然刹住了车,接着捂着肚子笑开了,“哈哈哈,几日不见,你倒成了泥人了,哈哈哈哈……”
此时的小七,经过三日泥水的洗礼,头发长出了几根杂草,两三片枯黄的叶子也在她头上落了户。原本嫩白的脸颊糊了几层黄泥,红色的衣衫前前后后打了十来个补丁,东一块泥,西一块土。这般原生态的面貌任谁见了都掩不住心底的笑意。
小七窘迫不已,当下就成了横行的蜗牛,企图再躲回树后。无奈这只蜗牛挪得实在是太慢了。她还没藏好,沈墨白已经来到跟前,递上一方白色的手帕。
小七接过手帕在脸上胡乱擦了两下,愣愣地吐出“谢谢”两字,
那方手帕有股淡淡的药草香,那是莫忘谷特有的气息。再一次闻到,小七觉得格外亲切,安心,这几日的风雨困顿仿佛都在一瞬间消失于无形。
当然,光有气味是填不饱肚子的。
“咕噜,咕噜……”
听到肚子不争气地囔囔,小七顶着一张包公脸,僵在了当场。她恨不得背上有个蜗牛壳能立马缩回去。
这下子,顾言意笑得更加放肆,就差没扑到地上打滚了。
三人所走官道人来人往,商贾侠客,行路匆匆。
途中有一座茶寮,众人皆在此处歇脚。
荒郊野外没有什么好茶,也就谈不上品茗闻香,解渴便罢。对于此时围在一起闲聊八卦的老百姓来说,这点茶水已是绰绰有余。
“想当年,老夫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天下五门六派,侠肝义胆,盛世皇皇。可惜了,如今只剩了了数派,垂死挣扎。”鹤发驼背的老者说道,“就说当年享誉江湖的云华派,如今也……”
“云华派我知道,我知道!”壮硕如牛的麻布衫男子喘着气接过话头,“前些日子,我和我家婆娘带着崽子到乌亭赶集。那败家婆娘买了一板车的东西,花了我整整三两银子,气得我舌头都打哆嗦了。这还不算完,我家臭小子把我买的上好的女儿红给摔了,酒水流了一地,那叫一个香啊,心疼的我,恨不得趴地上舔啊……”
“尽扯你家的闲事,回去和你家娘们说去。”
“就是,这点破事和云华有啥关系!”
“别,别着急啊,马上,马上就说到了。我追着那兔崽子满街跑,后来到了一个小巷子才把他逮到。然后你们猜怎么着?我看到一个男人偷偷摸摸地从一个院子里翻墙出来,一下地,就慌慌张张绑裤子。那人的脸我没瞧见,可我一看,那身衣服不就是云华派的吗?也不知道云华派的人在里头干了些什么狗屁勾当。现在想想,还好我当时躲得快,否则被灭了口,我就要下去见我老子了。”
“不会是睡了人家的闺女吧?”鼠目青年高声道。
“我看就是。”
“十有八/九啊。”
众人纷纷点头。
鼠目青年面露鄙夷:“这种勾当我都不屑干,亏这云华派还是江湖名门,真是下作。”
长脸浓眉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附和道:“这德行也配称作名门正派?”
鹤发驼背抿了口茶,道:“云华派会沦落至此,只能怪当年那场杀戮。”
闻言,众人不约而同地拉长了耳朵。
鹤发驼背见自己又掌握了主导权,一脸得色,清了清嗓子道:“话说,十五年前,就在武林大会第二天,云华派掌门唐静渊率领门下弟子,气势汹汹地上了天行山。天行派掌门段无州出门相迎,怎料唐静渊对他破口大骂,扬言要取段无州的狗命。段无州心思一转,马上明白过来唐静渊上山所为何事。两人之间的恩怨,段无州本想私下解决,可是见唐静渊完全不留脸面,他顿时怒发冲冠,拔剑直击唐静渊面门……咳咳咳……”
“然后呢?”麻布衫伸手抹了抹喷到脸上的口水,道。
这驼背老翁已经六旬有余,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串话,一时间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摆手,示意众人稍等。
众人正是兴头上,心里着急得很,可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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