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使出这么厉害的移形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人从冥界带到这里来。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始元,她的样子,依旧是雍容华贵,不惹尘埃。闲适的站在人群对面,自然带了几分傲慢。她难道是特地过来救我的?我倒是意外的很,我以为,她从不在意我。
“离凡,真相已经查明,你这是,要背叛师门吗!”俨如圣站了出来。
白泽朝他点点头,楚离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句“辛苦”。转而对俨如圣说:“眼见不一定为实,你们所见到的真相,也不一定就是最终的真相。”
他眼底乌青,面容憔悴,原本就比常人要苍白,此时更是看不出一丝血色,他该是走的多匆忙,衣裳也没能好好打理,仿佛随时会倒下的身体站成了坚定的模样,特意赶回来,救我于水火。他或许,真的知道真相,又或许,他早已预见了什么。
我的目光忽然落在那口铜鼎上,半人高的鼎身,上面布满着咒文一样的字符,底座已是般般锈迹,鼎口尚且残留着上次烈火焚烧后的黑灰。不是说,但凡靠近,即刻便会遭业火焚身吗?好一个业火啊,那是地狱焚烧罪人之火。“上仙,你不必再为我忧心了。”我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向着那口铜鼎靠近。“凡事有因果,报应非小可,百年来,我自问心中无愧,虽处事有所短缺,却从未有过伤人之心,害命之举。众人皆信阴阳镜不会有差,别人不知晓,可你清楚的,小初也不会说谎的啊。”
他看着我,目光盈盈而动,更坚定了我的决心。“你信我,我更不能叫你为难。如此……”我与那铜鼎仅剩三步之遥,“我是否罪大恶极,便由这业火来验证吧!”说完最后一个字的同时,我已经紧紧拥住了鼎身……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迅速后退,扬起袖子来遮挡随即而来的火焰,当然也有不顾死活上前来的,譬如阻拦我不及的白泽,和急得跳脚叫我不要做傻事的玉弗七。
楚离凡依然停留在原地,不顾虚弱,没有阻拦,也没有躲闪,仿佛早已猜到结局。始元自始至终,在远离人群的一角,端庄的瞥着这一切,像在看一场戏。
我也是害怕至极的,背水一战,拼死一搏,意料中的炙热没有袭来,鼎身冰凉。
其他人也卸下防卫,凑着往前看,连俨掌门都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没有火焰!
我起身来看向铜鼎空空的肚子,旁边唏嘘声不止,我怕是这世上第一个看向里边的人吧。那里边漆黑一片,什么都瞧不见,哪来的三生业火……“看吧!我没做过那些事,根本没有火焰!”大悲之后的大喜,我绕着那口鼎蹦跳着像回到了还是小孩子的时候。
只是很快,我的笑容就僵住了,因为楚离凡的脸上,由起初的无动于衷,变作了惋惜,他眼底的每个细节都在告诉我,“你还是太傻。”
他走过来,缓慢的弯下腰,捡起绣颜掉落的摘星剑,撑着膝盖站起来,这一连串的动作,叫我莫名的心痛,他的法力几乎消耗殆尽,如今连召唤一把剑到手里,都不成了。
我的心事仿佛被他看穿了,“动辄痛心,可怎么好。”他说,就好像那日在冥界,他问我“这么娇气可怎么好”时一样亲近。他拎着那剑,剑身锋利的尖划在地上,拖出“嘶啦嘶啦”的声音,好像一把钝锯,拉在心头,那是一种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割破,什么时候见血,唯有心惊胆战的承受着的钝痛……他走到我跟前,仅隔着一臂远的距离,背对着塔顶所有的人,平淡的说:“绣颜的剑法不够纯熟,即便动手,也该是我亲自动手。”说完,摘星飞快的对准了我的心口,置于死地的位置,不差分毫。他扬起眼尾,用余光看着俨掌门,说:“我可以负责,揪出罪魁祸首,后果,要你来承担,唯一的要求,她,我要带走。”
我背靠着铜鼎,手指抠着那些咒文的凸起,艰难的站起来,脚步零碎的往旁边一点点错过去,他的剑就抵着我的心口,毫不退让,跟着我一点点错过去。
“区区一口破鼎,搞不好已经失灵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喷火,凭这你就想带走她?南华这堂堂仙界第一大派,行事未免也太草率了吧!”一直冷眼旁观的浮阳真人质问。
“真人!华凤的遭遇委实叫人惋惜,但阴阳镜中现,已有多名本门弟子为这业火累及,可见其中并无虚假!”玉弗七抱拳上前解释,按辈分,他是华凤的师父,本不该如此卑微低眉顺眼,说到底,还是为我出头牵连了他。
“弗七!不可造次!”俨掌门厉声呵斥。
楚离凡又往前上了半步,云淡风轻的一笑,说:“急什么?我正要告诉你凭什么。”我心口处抵着刀尖,也跟着又吃了几分力,这是一个我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局面。他的声音不大不小,醇厚沙哑,似乎疲累到了极点,却叫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她有我楚氏,第二百七十八代孙。”
他没留给我惊讶的时间,话声一落,摘星骤然没进去了一截,只容得我闷哼一声。
如此,你为何还要杀我呢……
如此,你要带走的,是我的尸~体吗?
如此……罢了,你的决定,我哪里有过想明白的时候呢……
他右手持剑,左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剑身每没进去一分,他扣在衣襟上的手指便要紧上一分。我知道,这是他管用的伎俩了,他至少摄走了我七分魂魄,我本该无知无觉,却不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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