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觉着把温庭容忽略了。
“也从我库房里挑吧。”朱素素道。
……
次日上午的时候,已经有客人陆陆续续地到了,谢远黛和李心巧两个在吴美卿身边帮忙接待客人,李心欢只是在花厅作陪,偶尔有人搭话了,才说上两句。
前院有李拂一父子三人招待,一切有条不紊。内院外院的来客不乏跟钱家交往过的,听过传言都暗暗打量李家大房的人,却见小郎君俊逸不凡,待人有礼,小娘子进退有度,端庄大气,完全不像钱夫人家说的那样。
外院席上,南京的几个从京中调来的官员有些倚老卖老,故意考验李心质。李心质虽然和温庭容、吴畏比起来有所不足,可放在南直隶那也是有名的青年才俊。大部分提问,他都对答如流,或是遇着有人存心刁难,便虚心请教,反倒赢了一片赞美之声。
内院花厅里,李心巧端的是贤淑贞静,大方得体,既不过分张扬,也不怯场,几家夫人看了她都很喜欢,并不觉得李家小娘子难得相处。再加上旁边还有个乖巧可爱的李心欢,你跟她对上视线的时候,笑起来尤其招人疼,不明真相的外人对李家姑娘印象反而更好了。
吃过午宴,下午看戏的时候,吴美卿也点了出《感天动地窦娥冤》,故作委屈,却只字不提钱家的事,几个平常与她不相熟的夫人也都来劝,说李家的小娘子都是顶好的,若再遇人诋毁,她们定要同他人理论个明白。
朱芸瞧着风向已经转了,便先一步回去了,李心欢见祖母走路颤颤巍巍的,同母亲打了招呼离场,也悄悄跟着去了千帆堂。
李心欢还未到千帆堂的时候,在夹道上遇着了吴畏。
第22章宴客
今日来李府吃酒宴,吴畏穿的是石青色白色斓边曳撒,脚踩一双皂靴,大方庄重,仪表不凡,他路遇李心欢面带笑容问道:“表妹要去哪里?”
李心欢与他见了个礼,软声道:“祖母才从宴上回去,我正要跟去看看。表哥怎的不在前院吃酒,到后院来有什么事?”
李家今天宾朋满座,后院多是女眷,吴畏来了难免有冲撞,遇着年轻的小娘子不太好。
吴畏明白李心欢的意思,笑容疏朗道:“是父亲一定要我亲自来给姑姑贺喜,我只去问个安就回去。”吴正卿是个粗人,酒过三巡略有些发晕,便忘了这层顾忌。
吴畏把手放在腹前,拇指用白色的纱布包扎着,透着淡淡的血红色和黄色。
李心欢正说:“那表哥快去……”话音还没落,视线降低,她提高音量问:“这是怎么了?”
吴畏表情淡淡的,似不在乎道:“玩火铳伤了。”是火铳炸膛,大拇指都炸烂了,他不敢说出来,怕吓着小姑娘。
吴家是武官世家,鸟铳、火铳这类火器不少,李心欢晓得吴畏自小就是玩这些长大,连朴一堂哥以前也偷藏过一些铅弹、铁弹,躲着大人们偷玩。几年前过年的时候,她还见识过一次,那玩意的威力比炮仗吓人多了。
李心欢连炮仗都怕得不得了,一想到吴畏被火铳伤了手,仿佛自己也被炸了手,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她眉头皱着,表情严肃,轻声道:“表哥,你这手得重新上药了,不然时间久了要溃烂。你先跟我一起去千帆堂吧,祖母那里有好的药膏子。”
吴畏低头看着手指头,表妹不提,好像还没那么疼。不过男子汉大丈夫,尚不惧这点疼痛,他便婉拒道:“算了,老夫人才下宴席,我便不去了,省得打扰她老人家休息。”
李心欢看着纱布上渗出的血迹,心下着急,忙前一步扯着吴畏衣袖的一角焦急道:“表哥随我去嘛,我只叫棠梨姑娘悄悄拿给你就是。不过一会儿功夫,耽误不了你去给大伯母请安。”
吴畏看着宽袖曳撒上的那只小手,几根指头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衣角,手背上还有几个窝窝,嘴角浮起浅笑道:“那就快走吧。”
李心欢这才缩回手,满意地笑笑,与他齐肩往千帆堂去。
到了千帆堂里,吴畏在前院小厅里等着,李心欢去后面找了棠梨,让她把治烫伤烧伤的好膏子拿来。
棠梨初以为李心欢烫着了哪里,急得扳着她的肩膀到处查看。
李心欢握着棠梨搭在她肩上的手道:“不是我不是我。姑娘快去帮我拿膏子来吧,还要一点干净的纱布,吴畏表哥就在这前面小厅里等着呢。”
棠梨眉头松开,忙跑去拿白玉膏。还好不是小娘子烫伤了,吴家表公子又是个爱习武的,身上总会有点伤疤。
棠梨去了有一会儿才来,原来当三等丫鬟的时候才会端茶送汤烫着手,现在升了一等丫鬟,粗活儿做的少,做事也更小心谨慎,这种治烫伤的膏子她已经不知多久没用过了,还是去别的丫鬟房里才要的一盒来。
描着美人梳头的小瓷盒儿里装着香味淡淡的膏子,李心欢拿了小瓷盒和一团雪白的纱布赶紧往前厅去,生怕吴畏久等。
吴畏在厅里坐了一小会儿,当值的丫鬟沏了峨眉雪芽,被他喝了一半。庭中正对隔扇的是一座看起来像猴的太湖石,外面围着三圈,内一圈种着低矮的六月凌,第二道是栅栏,栅栏外环着小块的太湖石。稍稍扭头,小厅花窗外能看见庭中墙边种着两人合抱的古柏,这个时候叶子已经枯黄大半,剩余的一点绿色像在垂死挣扎,舍不得奔往萧条冷寂的秋冬。
李心欢来的时候,吴畏还在喝茶,小丫头额头上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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