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刀剑尽数向鞘中推去。
剑拔弩张的气气氛顿时消减不少,各自在脸上露出了不过虚惊一场的侥幸之色。
唯有纪元彬不为所动,剑倒提于手,不急收回,头在花厅之顶张望了几眼,眸色微敛出一抹沉色,又向花厅之外看了一会,沉思片刻,他才向朱瞻基拱手躬身朗声道:“秦王殿下,只怕不是流民,而是流寇。卑职想……”
“那也埋了,不要让本王再看到便是。”朱瞻基打断纪元彬的话,并不想过问下去,而是向涌在身边的侍卫皱了一下眉头,似有难言之隐,但碍于人多嘴杂,他不方便说。
纪元彬也瞧出秦王面色有异,他常年行走刑狱,跟罪犯打道,察言观色早在众人之上。
常人一个眼神闪烁,都能让他记入收中,何况秦王面对汉王府死士,死在二龙馆中,似乎急于了结,不想节外生枝一样。
他是秦王,自然可以一笑了之。
纪元彬却不能掉以轻心。
他坚持道:“秦王殿下,卑职的意思是,不只这一人。”
朱瞻基转身将花厅之内的四角一一打量了几遍,看不出任何问题,心想馆中埋伏的侍卫不下二十人,谁还能在这里藏人,就算有,那也只能伏在馆外,可来时,早差人借给三保正使接风,早早清查了馆外要道,断不可能再藏人。
他实在想不出,人还能藏哪?
他疑惑道:“还有人?”
他之前的淡定一扫而光,身边的苏胜知第一个炮仗般的蹿出来,两只牛眼毫无顾及的向非秦王府的人扫去。
他如此明显,任谁都能看出防刺客是假,防汉王府世子朱瞻圻是真。
见手下如此躁动,秦王面上微微不悦,对苏胜知道:“不得无礼。”
他这话听来是在维护朱瞻圻,可是语气并无责怪之意,反倒有些惺惺作态的意思。
明明是汉王府人死在了秦王殿下的地盘,现在搞得秦王殿下无法在自保,还得有众人护着,方能吃酒聊天,得一时片刻之闲。
施雪菲一直缩在角落里看戏,突然觉得有一双探灯般的眼,直不隆冬的向身上投过来。
本以为只他一人,直到她双眼迎着苏胜知的目光,才发现秦王府的人,个个都对她虎视眈眈。
报应来得真快。
为了给柳如歌劝下,自己成了秦王府众人的眼中刺。
不对,为何柳如歌无人盯,只盯自己。
施雪菲脑内翻江蹈海间,一直想不明白的点突然瞥见了蛛丝马迹。
顿悟!
不等她站起身,一片银色快如飞鸟般,淬着孔雀蓝的彩光,闪着灼眼的精芒,杀气腾腾的扑天盖地而来。
她目之所及,看着冲她而来的杀器,如星似雨,这是要把她打成筛子的节奏,也来不及反应,只作抱头鼠蹿之姿。
厅内之人,知道这暗器厉害的纷纷避让,不知道的,全都条件反射的,趋利避害——无不惊得倒退三步,像大海落潮的浪涛,疾速退涌去花厅的角落。
大浪过后,沙滩上余下的寥寥无几,正如此时的花厅一样,个个顾着保住性命,无人出手相救。
眼看施雪菲横尸于花厅之内,一片霞光坡云遮月一般,挡在了她的跟前,而那块云也不是什么天外来物,只是一块旋转成飞毯状,看不清纹理的锦衣。银鸟翠粘在那衣上,被搅入了衣内,银光与红云对撞,似如百鸟投火,蜂拥而至却无一生还,纪元彬臂力惊人,以衣当盾扭转在身前,生生将秦王府的一门防生暗器,全数化解。
“丁零当啷……”地面上掉落无数,偶有一只飞脱出去,反弹打向花厅之外,或是众人的面前,无一受伤。
声音响绝,此时侍卫们一个个红着眼,呼啦一声将纪元彬和施雪菲两人围在了当中。
施雪菲冷汗一身,看着眼前突变的形势,琢磨一会,有些迟滞的望向纪元彬:“原来杀人灭口可以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纪元彬深吸一口气,手中的锦衣已被银鸟翠打得千疮百孔,他低着头,看着地上落满的镖,不敢想像如果今日他不在场,施雪菲会被打成什么样子。
而那些欲伤她的人,见暗器不行,改用明枪了。
反扑上的侍卫,如豺狼虎豹一般,只要秦王一声令下,便会上来不问缘由击杀施雪菲。
她只觉得后背冰凉,各个出口圴被人封堵死,放眼看去,除了纪元彬站在她的身前,她竟然是如此的孤单。
还好,他在。
此时,锦衣废,剑气寒,只着一身浅紫长衫丝袍的纪元彬,孤冷的目光一寸一寸向一众侍卫扫视了一遍,所接触的眼睛均如狼似虎,蠢蠢欲动。
他眼角一挑,剑尖下垂朝地,满身的锐气梭角隐于无形,拱手笑了一声:“各位,我们为同期受训的校尉,你们虽效力于秦王,但也还是天子的侍卫。”
朱瞻基一听,知道纪元彬官阶虽不是太高,但在年轻一代的锦衣卫之中,已是翘楚,他能得到皇上的信任,并非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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