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之艰辛,又说自己迷途知返早已悔过,唯求宝钗大开方便之门允其见见柳湘莲。
宝钗坐在屋里听她一番唱念做打,混不知沈玉就手在外头等着万一这女子暴起伤人便要进来拿她,端了茶盏轻轻吹了吹抿一口忽的笑道:“我记得你,乃是我姨妈隔房东府贾家珍大爷继室的妹子,与珍大爷并其他贾府爷们儿都很有交情。你那姐姐家孝里头与西府贾家大房的琏二爷混在一处,后来叫官府判了合奸的,此事亲戚间尽知。”说完抿了嘴笑,尤三姐跪在躺下演不下去只管将脖子一梗道:“奶奶是大家闺秀的出身,天生坐在那里就想甚有甚,行动间也人人尊重。和我们这等小门小户不一样,若不趁着年纪好的时候攒足本钱,待年老色衰之日又当如何。再者,我也知我早年荒唐了,如今只想寻个看得过的老实人好好过日子,再不会如之前那么荒唐。”
后头立着伺候的几个丫头听了都撇嘴笑,只尤三姐自己不以为耻,但到有几分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意思在里头。宝钗浅笑着将茶盏放下与她道:“你寻你的老实人,为何又总在沈家大门外头晃悠?左右皆是官家宅邸,我们也不好不给你脸面,只一个年轻姑娘日日在街上徘徊总归不妥,你自己心里就没几个数?再者,明儿都三十儿了,你也不回去帮衬帮衬,这年节可怎么过。”
尤三姐还当宝钗是在和她商量呢,仰脸回道:“我在街面儿上打听了月余,知晓柳二郎就在您府上借住,只求叫我见见他,必定能叫他点头同意。”宝钗垂眼笑道:“客院确实住了位柳二爷,可是既然上门便是沈家的客人,做主人的也不能随便甚么阿猫阿狗都牵去客人面前叫人家见的。尤三姑娘您觉着呢?恐怕不大合适吧。”
尤三姐就站起身撒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合着你们沈家竟上赶着给旁人做公道,也不觉着闲事管得宽了些!”此时宝钗指了指茶盏,莺儿立刻重新换了盏热茶上来,她又重新端了茶盏抿了口,再将茶盏放下起来转身就走了,就把尤三姐一个晾在花厅中懒得理会。尤三姐正欲上前撕扯,两个配房媳妇子闪过来一边一个扳着胳膊就把尤三姐往外叉道:“见天绿着眼睛守在旁人家门口转悠,也不去打听打听沈家如今领的甚么差事。你倒是趁着年轻颜色好阅尽千帆玩儿够了,还想回来寻老实人好生过日子?呸!难不成那老实人上辈子掘了你家祖坟,这般祸害人家。就没见过如此不知羞耻半点不自重的姑娘,放在大户人家实是恨不得打死了事,免得出去丢尽脸面。”
尤三姐也不是个瓤的,回手就要往两个媳妇子脸上挠。这两个配房正是欲立些功勋又无处使力的时候,翻身就与她扯在一处。正打得好,宝钗已命人请了柳湘莲过来,所以方才且先行回避进内室躲开。柳湘莲跟着白鹭从另一处月亮门进来,见了尤三姐在堂下与两个媳妇子厮打,满脸厌恶道:“怎地又是你,躲到旁人家里且躲不急,真真寡廉鲜耻。还不住了手快去,我这辈子就是剃了头发跟人去做和尚也不得和你凑在一起,你算是个甚么,暗娼从良一般的货色,也敢在良善人家里头混闹!”
他这般怒喝一声,忽得天上凭空怒雷翻滚,一触即收。堂下诸人都惊了惊,柳二爷索性冲着天上举起手掌道:“柳湘莲在此立誓,若这辈子与尤氏女牵扯在一处,管叫让和尚道士收了去,若违此誓,神佛尽弃!”雷声又响了一道似是应和,柳湘莲板着脸冷哼一声转身拂袖便去。尤三姐见他如此决绝,不由得怔在堂下不敢置信。她自忖貌比西施有沉鱼落雁之姿,平日哪个男人见了不跟苍蝇见了血似的凑上来,岂知偏偏就这托付一片倾心的柳湘莲弃她如同敝履,直叫恍惚觉得跟做了场噩梦似的。
原是三个人撕扯,最凶的那个忽然卸了力道,那两个媳妇子便也撒手站好整理自己身上衣衫。尤三姐越想越觉得委屈,只觉众人都在看自家笑话,一怒上来便瞄着花厅中间的柱子欲撞上去。不料两旁媳妇子一直注意着,她一动便叫扭了胳膊按在地上。尤三姐大哭:“若柳郎君弃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另一个媳妇子当场啐了一口道:“你要死回自家死去,在沈家闹甚么。人家早先认都不认得你,哪里来的‘弃’字。逼婚不成便寻死,亏你好大的脸!”
堂下正热闹着,里头莺儿奉命出来与两个媳妇子道:“奶奶说了,把她捆了送回尤家,将今日之事尽数说与尤老娘。再与她们讲,若是再叫她在沈家门口晃荡,必定报于五城兵马司来拿走。定个有伤风化且不亏她!看看到时候游街示众尤家还要不要这张面皮。”两个媳妇子一听,果然拿出“武松打虎”的气概,登时将尤三姐捆了个结实,又喊了两个小厮一块儿拖出去抬着穿街走巷给抬回了尤家。
彼时贾珍已经授首,家产尽皆籍没。东府贾家树倒猢狲散,尤氏向凤姐求助未果,不得不带了嫁妆细软并继女惜春回娘家与刚刚搬回来的尤老娘住在一处,虽说磕磕绊绊少不了口角,这时候互相扶持着倒也还算过得。这一日,三姐说要往外头寻个营生做,一去就是一整天不见人影,叫人甚是忧心。往常她出去也就半日便归,好歹分担些家事,兴许还能带点子东西回来,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尤氏开了门站在门口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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