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很多年前,爸爸还活着的时候,常常带着她出门玩。虽然贫穷,但他们走遍了整个n市的乡野,看遍了整座城市的风景。
爸爸是个温和的男人,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从来没有对她说一句重话。他总是喜欢把她高高地举到肩膀上,在她一串风铃般的笑声中,仰头对她说:“囡囡,爸爸只希望你以后一直这么开开心心的,永远没有烦心事,好吗?”
他只希望自己做一个普通却快乐的人。
连他生病去世之前,把自己叫到病床前,握着自己的手,也只叮嘱了一句话。
“囡囡,答应爸爸,一定要永远开心。爸爸会一直看着你的。”
那时候她回答了爸爸什么?
她好像一直在哭,死咬着嘴唇不答应他。因为她觉得,如果把那个“好”说出来,爸爸就会走了,她将永远失去她爸爸了。
她没有答应他,但他还是走了。
顾知闲露出一丝苦笑。
怪不得。
当年,她没有答应爸爸,所以他去世后的这么多年,她过得一直不开心。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又有谁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郭琴和刘正军一笔糊涂账算不清,而刘正军和他儿子只会惦记她兜里的钱。梁安劈腿,卢焕翻脸,乔厦虽然对她很好,但她更关心的,自然是她们两个人能不能拼搏出一个锦绣前程,而非什么虚无的快乐。
没有人。
从没有一个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他希望她可以过得安适,没有烦恼。纵然最开始他喜欢的是她的音乐,但现在,他希望的却是她这个人可以拥有无忧无虑的生活。
顾知闲的心上长出碧绿的藤蔓,迅速地被一层柔软的感动包裹。
能说出这种话的男孩子,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第一次,她对这个“不说”产生了些许好奇。
一个……拥有她爸爸影子的男人。
她的眼角有些温热。
拿起手机,她回复了一个字。
“好。”
也许是她停顿的时间太长,“不说”已经退出豆荚,很久没有回复她。还没有到站,顾知闲索性点进“不说”的主页,看看他的生活是怎样的。
嗯,听过的音乐全是民谣,看过的大部分是和电影有关的专业书和改编成电影的原着小说,而看过的电影……
顾知闲被那个数字震惊到了。
看过的电影-4037部。
平均每部电影90分钟,那他起码得不眠不休整整看253天才能看完。平常人哪有这么多时间看电影?
——这人是个电影编剧。
顾知闲在心里做出最后的判断。
电影编剧是个离她很远的职业,更为“不说”的身份增添了几分神秘遥远的色彩。所以,她对这个“不说”的兴趣愈发浓厚了些许。
这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她想睡季言的强烈yù_wàng竟然被这个温柔陌生的“不说”冲淡了一些。
提出“不说”的主页,他还是没有在小站里回复自己。
顾知闲抬头看车窗外掠过的街景。
她相信,如果有缘,他们一定会见面的。
一定。
*
回到枫岛花苑的出租屋,乔厦竟然在客厅里大声放着音乐,正欢快地蹦着迪。
声音震耳欲聋,顾知闲捂住耳朵冲乔厦大吼了一声:“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癫啊!”
乔厦一见她回来,兴高采烈地关了音响:“吱吱吱吱吱吱!你终于回来了!”
顾知闲换上拖鞋:“我再不回来,估计你就会被邻居砍死了。这种噪音污染,我根本忍不过三秒钟,直接提大刀杀人了好吗?!”
乔厦满脸释然:“放心好啦,吱吱!当时我找房子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这个了。这个房子的隔音效果超级好,就算你找野男人在房间里做.爱尖叫,季言在隔壁房间都不会听到的啦!”
隔音效果超好。
顾知闲的脑中突然闪过一线灵光,那其中似乎有一个下午的残影。
飞逝得太快,她一下子没有抓住。
“我说,房子隔音超好,算你找野男人在房间里做.爱尖叫,季言在隔壁房间都不会听到的。”乔厦重复了一边,奇怪地戳了戳她,“怎么,你还真想红杏出墙了?”
顾知闲没理会她,用力回想。
那天的对话在记忆里浮现,画面如潮水般涌到眼前。
“下午你在弹琴?”
“是我,我在写歌。”
“你写完歌会上传到网上吗?”
“你是说那种独立音乐人么?我?怎么可能啊!”
当时,季言不过看似随意地一问,然后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想到这,顾知闲眼睛微微眯起,那森冷的表情让乔厦吓了一跳。
“你在想什么?又有谁得罪你了?还是又看上什么想睡的人,真红杏出墙啦?”
“红杏出墙个屁!”顾知闲用力一拍乔厦的屁.股,“卧槽!我他妈刚刚发现!我可能掉马了!”
乔厦一时没明白过来,“掉啥马?”
“我觉得,”顾知闲满脸严肃,正色道,“季言他,可能,也许,大概,可能,知道我就是日半了。”
第26章暗戳戳
“怎么可能?”乔厦本能觉得不相信,“又没人和他说过这事,他怎么可能把你和日半联系起来?”
“操,是我大意了,”顾知闲满脸悔恨,“我一时激动,在他面前显摆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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