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味,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裴元之冷哼一声,甩手离开。
“继续打!”
板子重新重重地落在裴绍的背上,每打一记,郭赟的心就跟着颤抖。裴绍却不准她靠近,指甲都陷进掌心。
裴绍紧紧咬着牙,面色煞白,他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抬手抚琴,低头只读圣贤之书,哪里受得这样的重刑。没有几下便撑不住昏了过去,几缕头发松散下来附在煞白的脸上。
“九郎!”
那施刑的裴氏家奴只觉得手中的刑棍被一股力道阻挡,郭赟再也忍不住,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那家奴哀求道:“……将,将军,您别为难小人啊。”
“我不为难你,你继续。”
说完整个人轻轻地伏在裴绍的背上,脸色平静:“打吧。”
那家奴一时为难起来,不知究竟该怎么办。
“打!”郭赟怒道。
家奴吓得一抽搐,板子又重重地落下,这一次却是落在了郭赟的身上。郭赟闷哼一声,看着身下不省人事的裴绍,紧紧咬着牙,背后的板子一下接着一下,火辣辣地疼,她也不再吭一声。比起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来,一顿板子实在算不上什么。
“够了!”裴元之不知道何时又从屋里出来,家奴见到他忙不迭地收了手退到一边。
郭赟满头是汗,抬头看向眼前的裴元之:“说到底你也是因为我才要罚他,这顿打,我来替他受,裴大人可还满意。”
裴元之叹气:“郭镇西,你这是何苦。”
郭赟倔强的眼神看得他糟心,摆了摆手,对着边上的阿成道:“把郎君带回去,好生疗伤。”又低头对郭赟道:“将军也是。”
郭赟松了口气,从裴绍身上下来,却腿一软跪在地上起不来,叫她怀疑后腰都被打折了。阿成连忙冲上来扶起她。
“不必管我,快去看看九郎。”
郭赟与阿成扶着裴绍离开,裴元之看着他们的背影叹了口气:“此女绝不类她父兄。”
来叔上前问道:“可要派人往青竹居盯着些?”
裴元之沉思后,摇了摇头。
“不必了。”
回到青竹居,方才哭闹的少女红着一双杏眼,推开郭赟。
“郎君怎么样了,好歹是亲叔父,怎么下这样的狠手。”
阿成扶着裴绍:“行了碧玉,快些去准备热水伤药!”
那少女抹了抹眼泪:“你小心照顾郎君,磕着碰着了,看我收拾你。”
等她走了郭赟才上前帮着阿成一起把裴绍送进房里。阿成一脸抱歉:“今日多亏将军……将军也挨了打,我一会叫碧玉去照顾您。”
郭赟不在乎地笑笑:“不必了,这点伤算不了什么,等九郎醒过来,你也不用对他多说什么。”
阿成没有说话,碧玉端着热水进来,小心翼翼地揭开裴绍背后的衣服,大约是扯疼了他的伤口,昏迷中的裴绍皱着眉头闷哼一声。
“天啊。”听见碧玉惊呼,郭赟也上前去查看,揭开上衣露出来的后背皮肤一片青紫,在裴绍莹白如玉的后背上犹为触目惊心。
碧玉的眼泪珠子一串一串地滚落:“咱们郎君打小哪里受过这等皮肉之苦,这得疼成什么样啊。”
郭赟心里也是一阵刺痛,索性别开脸不去看,碧玉阿成两人照顾着,眼看并没有自己的事,便悄悄退出去。
青竹居四面都是翠竹幽幽,裴绍居住的屋子是从前裴老先生的住处,边上隔着一丛湘妃竹就是收拾出来给郭赟的屋子。郭赟推开那扇门,阿成收拾的很干净,屋子素雅,确实是九郎的风格,连屋子里也是弥漫的竹叶清香。
郭赟觉得有些疲惫,这才想起自己后背上也有伤。奈何后背上她是看不见的,折腾了一阵索性随他去了,反正这样大大小小的伤这些年来积了很多,她也从没上过心。
夜晚的时候,郭赟原本打算睡了,听见外面碧玉和阿成吵吵闹闹的声音。
“我不走,我要照顾郎君!”
“郎君都说了不用,你在这里只会惹得人心烦。”
“你才心烦呢!”
“快走吧碧玉,让郎君休息。”
两人吵吵闹闹地走远了,郭赟才披了件衣服起来推门出去。
“九郎?”隔着门轻轻唤了一声。
“咳咳。”门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进来吧,门开着。”
郭赟轻轻一推,门果然是虚掩着的,裴绍合衣侧躺在床边的塌上看着她。
郭赟蹑手蹑脚地走到他床边蹲下,两人这种情况下双目对视,却谁也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
“阿成有好好给你擦药吗,很疼吧。”
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暗里他的眼睛盯着郭赟一刻也不曾离开,“好一些了,你呢,有没有上药。”
“我没有……”
“阿成都告诉我了。”裴绍打断她,伸出手摸索上她的脸:“怎么这么傻,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都知道,你是因为我才被罚,你究竟说了什么,叫你叔父生这样的气?”
“你想知道?”他语气里有些笑意。
“……想啊。”
“我说……”裴绍换了个姿势离她更近一些,呼出的气都喷到她脸上:“我爱慕你,无论如何都要与你共度此生。”
黑暗的屋子恰到好处地掩饰她此刻的惊羞。真是震惊又羞耻。
“你……”郭赟还沉浸在他的话里出不来,嘴角忽然迎来湿湿的一记轻吻,转瞬而逝,郭赟却被吓得魂不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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