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立即接口:“你也是,从始至终都是。”
貔貅纤细柔嫩的指腹有一搭没一搭敲在他后颈上,和他的话头一样飘忽不定:“我一直在仰慕你。你是那么高不可攀。”
鲲鹏,小媳妇状扎在貔貅怀里的高不可攀君,接不了话了。他在貔貅温柔的情话中,听到了一丝倦怠。恍如老妪回顾往事,再怎么浓烈的情感都化作前尘往事,只用作充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果然,貔貅话锋一转:“我以前自以为了解你,现今一看,却发现你并非那般高洁。”
鲲鹏呐呐,企图阻止他控诉:“有家有口的,高洁个什么劲儿。”
“你原来……”貔貅用一言难尽的目光扫视怀里的大家伙,“一直都这么庸俗的吗?”
“你的私欲难道一直都这般旺盛?劫持强迫的事都能做得出来,以前出尘脱俗,大公无私泛爱世人的c,ao行,全是装出来的吗?”
“我发现我完全不了解你的想法,你把我劫来轻薄日久,又只隔靴搔痒不来个痛快,到底意欲何为?”
偶像包袱碎了一地的鲲鹏半坐起身,一只手还撑在貔貅腿侧将他拥在自己与车厢之间,俊眉微挑:“我的私欲,不都是你挑起来的吗?”他迎着貔貅怔楞的目光,复又逼近,几乎要与他唇齿相交:“不是你教我放手天下事,教我及时行乐的吗?”
貔貅本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会儿又觉得难堪,干脆别过脸。岂料对方咄咄逼人,薄唇又追过来:“是你引诱我抛弃管家公的身份,勾引我享受为人夫者的小家之乐。你说与我在一起逍遥自在,我这样古板无趣的人,遇见你之前,又何曾知道有人爱恋记挂是这样快活的事。”
“你要来爱慕我,却又抛下我。现在换我缠着你,你却嫌我放荡庸俗?”
鲲鹏鳏居日久,怨气颇深,他有许多话要对貔貅说,只是之前一直逮不到对方愿意畅听的时机。这会儿抓住了机会,恨不得全给抖出来:“我有了你,还当什么圣人,我不过就是天字第一号的俗人。我抓你过来要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
貔貅单手扣在他胸前,往外推,另一只手不自觉护在自己胸前。
鲲鹏顿觉受到了侮辱:“我要你兑现之前不离不弃相守一生的承诺!”
“你既然说要做我的夫,我也有意,便不容你反悔。”鲲鹏耳朵上的红晕已连绵到脖颈处,反客为主将貔貅一把抱到自己腿上,还负气地单膝顶进他腿间,“为什么不来个痛快的……我也想,就怕吓着你。”
他两贴得近了,又一番情绪激动的身体刮蹭。鲲鹏抱着自己年轻的夫君,从上而下看怀里的人,冷不丁看见他衣襟半开,某点粉嫩若隐若现。而自己只要一抬手,就可顺着衣襟的纹路……
鲲·cǎi_huā贼·鹏脑子短路,放肆地把一只手伸进他相公的衣襟,恶性质地一捏:“我可不贪图一时之快,我求的是往后日日夜夜的欢好,怎会急于一时。”
貔貅今日打定主意要与鲲鹏有个决断,说话便放肆得多,半是衷肠半是话别,多少压抑不住过往爱恋残留的情意。他往日岿然不动,今日却有些动情了。恰好鲲鹏今日也放纵了,破天荒来了把贴r_ou_的把戏,和过去几日的亲亲抱抱截然不同。
“嗯……”貔貅一个不慎,跑出个黏腻的鼻音。
鲲鹏一个初尝甜头就被迫鳏居两百多年的空巢老鸟,脑内早已演变的黄暴无比:我夫君的身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敏感,动起情来一推就倒……以我往日的经验,这时候只要这样这样,他就会那样那样,意乱情迷躺成一只四肢大开的俏夫君,任我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介于他们还处在感情危机中没有走出来,而鲲鹏还没有摸清楚他们危机的来源,于是这只黄暴的鸟儿表现地相对保守。他只是挑逗性地又拧了一下那一碰就战栗着挺起的小珠子,便打算收手——抢归抢,圈起来干看看也好。可真要用强,怕是要彻底坏菜吓坏了他。
就是这么计划长远,这是这般能经受美色的诱惑。
只是他收手的动作很是挣扎,还贱兮兮地贴r_ou_收,能多碰一寸是一寸,特别特别垂涎欲滴。
貔貅恼羞成怒咬住自己虎口,一个横踢把老牛虻扫下去,气地七窍生烟:我为什么要问这些混账问题,为什么要跟他讨说法,为什么要怀念百年前的时光,为什么要心存怀恋与这狗改不了吃屎的色胚子话一次衷肠?!
他把老不正经的鲲鹏留在车内,一个跨步钻出马车,绯红的小脸火烧一样:“师傅,这儿不用你了,你下车回去吧。”
车夫大白鹅状伸长了脖子听怨偶吵架听得正起劲,被正主撞破只得干笑两声,嘴里叨叨着劝架:“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哪有隔夜仇”“只要不是在外边有人,两口子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貔貅被戳中痛处,怒发冲冠,直接揪着车夫大叔的后领把他放在道边,驾着马车扬长而去。车轮辘辘而去,卷起三丈飞雪,与貔貅内心的激荡程度互相映照。
鲲鹏一时没忍住过界了,知道惹怒了这心思晦涩难懂的小夫郎,只得勉力弥补。他也探出身子:“你在气头上别赶马车了,外边雪大,冻着摔着怎么办?你进来,我来当车夫。”
貔貅气到炸,马鞭顺势给抽在门扉上,气势汹汹把人赶回车厢里:“回去呆着,别出来碍眼,我不想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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