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做不得。
金瑜那个二世祖都过得比金承嗣要快活,渐渐地金承嗣养成了越发别扭的性格,也许从没有仔细想过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而左君白,却永远是最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那一个。
“……所以,在你眼中,父母是什么?”月凌波狐疑地看着他,左君白似乎被问住了,当真低头沉思了好大一会儿,随即抬起头眨了眨眼。
“靠山?我娘常说爹是用来被坑的,闯了祸让我爹去收拾就好,反正我爹也是这么长大的。”
“噗……”似乎有些明白这人的性子是怎么养成的了。
“你刚才说丞相大人出身市井,此事当真?”那位大人分明看着就是贵气十足的。
“唔,我爹没说过他打哪来,只是说过他小时候住的城子里有口井。”左君白很是随意地开口,“大概就是吧。”
当真是“市井”。
“……你这人,说话什么时候能有个正经。”月凌波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也许他刚才那句话也只是为了帮她出气而已……
“我一直都很正经啊。”左君白觉得自己老委屈了,“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我哪一句话骗了你了?”
这句话成功地把月凌波问住了,她憋了好大一会儿才发现左君白这人虽然总是说着欠揍的话惹恼自己,但到底也没有真正欺骗过她什么。
“所以……”她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微微吓到,抬起头吃惊地看着左君白,伸出一手指了指他,“刚才你说我——”
“——你是我看上的女人。”左君白从善如流地走上前接过她的手,声音猛然压低,带着几分少有的沉稳和若有似无的诱惑,“月凌波,我说我喜欢你,想娶你为妻,你待如何?”
待如何?他问她待如何?
月凌波觉得自己有些幻听了,眨巴着眼茫然地看着左君白,完全没注意到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也没发现这人大概在勾引自己,但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全乱了。
她喜欢左君白吗?
在刚才以前这人在自己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比较难相处的委托人,她或许曾经动过心,但都被自己生生压制住了,眼下这个一向三句没两句正经的人,如此认真地告诉她“我喜欢你”,她只觉得自己头脑一阵阵的发热,连向来能言善道的舌头都打了结。
“我……”明明很想再骂他一顿的,说出的话却变成了——“我没打算嫁人的。”
左君白脸上丝毫没有气馁,甚至眼眸更加明亮了。
“我知道那个原因,不过你不觉得丞相的儿媳妇这身份,更方便你给人做媒么?”自打七夕那天听到她说起不嫁人的原因他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了,最近被自家老爹坑多了,总算想起自己坑爹的“本职”,于是兴致勃勃地向月凌波如此提议道,换来对面少女瞠目结舌的表情。
“……丞相大人知道你是这么用他名号的吗?”月凌波终于忍不住嫌弃出声,虽然她刚才一瞬间确实有点小心动……
“哦,这是我娘教的,她说反正官场多变,不知道我爹这个丞相能当几天,当然是快活一天是一天。”左君白一点也不以为意地嘀咕了声,“我爹当时就说我娘说得好。”
“……”她好像知道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丞相儿媳的身份确实很诱人,可是你父母不会允许有个媒婆做儿媳吧?”月凌波艰难地找着话,小脸上显而易见的无措,言语里自然也透露了出来,“而且哪有你这样拿家世来诱惑姑娘家的,难道不应该说什么以后会对我好,说说自己的特长之类的……”
“对你好这种事,难道不是用来做的?”左君白几分狐疑几分好笑地挑眉,“那好吧,我说一项我的特长,我很擅长——”
他一边说一边从桌上的茶盘里捏出一把瓜子摊开来。
“我很擅长剥瓜子。”
“噗……”月凌波再一次被这人逗得哭笑不得,心底却渐渐静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漆黑的眸子认真地将这人看进眼底。
“左君白,若是我不喜欢你呢?”
“如果这是你的真心的话,”左君白一手托着下巴作思考状,“我认为成亲这回事,比起门当户对,两情相悦才是必要的条件,你若对我无意,那我——”
“你待如何?”她挑眉,学着他的话问回去,左君白忽然叹了口气,猛地合上折扇。
“自然是要讨你欢心了。”他说着,利索地把折扇丢桌上,抓过瓜子剥起壳来,一边剥还一边炫耀似地说着,“如何,我这手艺可够做你夫婿的?”
他的手生的很好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她记得这双手捏起画笔时的模样,记得这人脸上沾上墨而不自觉的模样,记得他每每在她危难之际突然冒出来挥舞着折扇的模样。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公子,好看的,油嘴滑舌的,恶趣味的,厚脸皮的,总是不按理出牌的,让她每次都哭笑不得,隐隐却又觉得无法移开视线。
她喜欢左君白吗?
安静地看着他,月凌波再一次这么问自己,良久,最终缓缓伸出手捏过他剥好的瓜子塞到嘴里,正在剥瓜子的人动作没停,嘴上却也没闲着。
“怎样?好吃吗?”他一脸小心地问,眼眸专注地盯着她,月凌波莫名地有些脸红。
“不……不就是瓜子味儿么。”她偏过头哼了声,脸越发红了些,嘴上也嘀嘀咕咕的,“我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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