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竟真是愿意,心中不由冷笑,回道:
“当然。”
“一定要唱曲儿吗?”陆承吉又问。
“那随你。”解惜欢无所谓道,低头作继续看书状。
陆承吉明白若是想赖在解府,非唱不可了,她左右望望,这才注意到那个浊岩已不在房内。可这月夜,这一身狼狈不堪,这孤男寡女……唱曲儿?
多诡异的一件事!
解惜欢还在看书,没发现书页上的字只进了他的眼,而他的心思全部用在捕捉陆承吉的神情上了。
“咳咳!”陆承吉清了清嗓子,将身体转向面对房门,决定豁出去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她想来想去,选了这被唱烂掉的诗词,因为容易。
解惜欢不禁抬头,看到的是陆承吉的侧面,他的面目没有一丝受辱的愤恨,相反,颇为认真。
他看不清这陆承吉是真的能屈能伸,还是呆傻。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陆承吉本就紧张忐忑,唱的是断断续续,哪里还管跑到云霄的调子。
她只唱了一半便唱不下去了,转过身来,又恼又尴尬道:“解公子,满意了吧?”
解惜欢怔了一怔,片刻动了动嘴:“难听。”
“那你也没有说一定要好听……”陆承吉咕哝着,问道:“现在我可以在贵府避上一段时间吗?”
解惜欢点了下头,终于决定不再计较那句“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来人。”他对外唤了一声,马上便有一小厮模样的人推门进来,却不是陆承吉上次见到的那个叫小笛子的。
“公子!”
“给陆公子准备一间客房。”
陆承吉大喜,没想到这解惜欢没什么良心,但还是讲信用的。
想到今后能既能保住安全又有机会得到《全药典》,陆承吉有些欢天喜地,笑道:“多谢解公子了!”
解惜欢狭长的双目瞥了他一下,便又转到书页上去了。
陆承吉无视解惜欢的无视,反正达到目的就行。她忍痛从椅子上站起来,向那小厮招招手,笑道:“小哥,麻烦过来帮我一下!”
外面已是月上中天,陆承吉转头看了一眼解惜欢,见他还埋首在桌上的两堆书册中,静默又认真的面容很是俊美,只身形显得有些孤寂。
她想起了陆齐非,当他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时,便开始这样不分昼夜地忙碌,承担她无法想象的重责。
“解公子。”陆承吉不禁唤了一声。
解惜欢抬头,看向陆承吉,静等下文。
“熬夜可对眼睛不好。”陆承吉说得很是语重心长,笑道:“尤其是那么漂亮的眼睛!”,说完也不待解惜欢的反应,蹦跳着走了出去。
她的话语中没有一丝戏谑,解惜欢又想起初见时,陆承吉那呆愣的样子,不觉自嘲一笑。
这张脸,曾是自己不被承认的最直接的证明,而这个印记似乎也会永远跟随着他,同样提醒着如今的他,不要再做回从前的自己。
解惜欢指下用力,连书页被撕破也不觉,直到门外传来一声“公子!”
浊岩推门而入,见房内没了陆承吉的身影,也不知是走是留……
“怎么样?”解惜欢手指轻抚书页。
浊岩摇摇头,道:“没什么发现。”
“陆承吉所言不似虚假,你再仔细查探。”
“是。”浊岩还是忍不住问道:“公子如何处置的陆承吉?”
“暂时留他在府内。”解惜欢接着又道:“府内是否还有其他诗词书册?”
陆承吉踏实地睡了一觉,等她醒来,阳光已透过花窗照进来。
休息了一夜,身体酸痛稍减,但右脚是真的扭伤了。幸好这解府有专门的大夫,也许是得了解惜欢的默许,那个姓向的大夫昨晚帮她做了及时的治疗,这样养个三五天就能好了。
眼前这间客房布置简单,陆承吉环视一圈,她昨夜倒头就睡,这时才发现屋内连洗漱用品都没有,而且到现在也没人来招呼她这个客人。
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解惜欢在故意冷待她,但这样也好,她正想自由地“逛一逛”这解府。
陆承吉刚踏出房门,便见一个小厮端着摆满饭菜的托盆往这个方向走来,但却不是给她,而是进了旁边的一个园子里——那是她昨晚摔进来的地方,也恰巧是解惜欢的私人领地——芜园。
这芜园位于整个解府的西北角,对此陆承吉有些想不通——一般大户人家的主人都是居北屋正房,而解惜欢这个一家之主却是住在一个单独的偏陋园子里,实在奇怪。
看那托盆上盖得严实的饭菜,陆承吉更觉得饿,她抬头看看太阳,差不多巳时了。
不管如何,总得问这家的主人讨点饭,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第十九章
武平进了芜园,后面跟着两个下人,抬着一个大木箱,里面全部是诗词书册。
“公子还没起床?”
他对站在解惜欢卧室外的浊岩轻声问道。
“在洗漱了。”浊岩双臂环胸,轻轻靠在柱子上,看样子已候了一段时间了。
武平抬抬头,看看头顶的太阳,叹息自语:“又晚了半个时辰……”,又道:“小笛子何时回来?”
浊岩轻笑一声,道:“他说从没去过都城,公子便让他去了。所以谁知道何时回来?”
“他是服侍公子的,又毛手毛脚……”武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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