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怿赞许地颔了颔首:“言姑娘,你知道的不少啊。”
书辞眯着眼笑:“谁让肃亲王您恶名昭著呢。”
见她笑颜灿烂,且并未因此对自己产生畏惧与厌恶,沈怿只觉得喉间热腾腾的,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脸,“走了,那里头血腥得很,没什么好看的。”
“你在审前几日刺杀你的那些刀客?”书辞跟着他往回走,“审出结果来了吗?”
他说没有,“这几个人嘴巴挺紧。”
书辞若有所思:“说不定是肖云和指使的……”言罢又奇怪,“不过我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针对你呢?”
*
连着的雨天,让室内很潮湿。
兰花就喜欢这样环境,在精致的小盆中异常鲜活。肖云和捏着下巴静静欣赏,眸子里有满意之色。
门外一袭黑衣渐近,行至跟前,不冷不热地行礼:“大人。”
他收回视线,望向对面的尺素。
“你回来了。”
她神色平淡,只把两块沉甸甸的青铜碎片放在桌上,表面凹凸的纹路在灯光下流露出陈旧的岁月感。
“还是你办事靠谱。”肖云和唇边噙了笑,走过去捡起碎片轻轻抚弄了一番,长叹道,“晏寻若有你一半的能干,我也用不着去找沈冽了。”
眼下自己禁足将解,庄亲王也按计划接了沈怿调兵的职权。只可惜,若是统兵之权也在他手上就好了……真是美中不足。
肖云和指尖在青铜碎片上轻敲,“按照沈皓的行事作风,等沈怿出来,只怕都督府的职位还给他留着。我们只剩这两个月了,不算充裕。”说完又自我满足地一笑:“不过也快了,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这点时间……”
他喃喃自语,“快了,快了,不出半年,皇城内定会天翻地覆,沈家的人,每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尺素不动声色地上前摁住他肩头:“冷静点。”
肖云和缓了许久心情平复下来,转向一旁面无表情的黑衣女子,含笑问道:“晏寻替我做事是有所求,你好像这么多年了……别无所求似的。尺素,你就不怕死后跟着我下地狱么?”
尺素抬起头,双目毫无情绪:“你想多了,没人会陪你下地狱。”
他闻言不怒反笑,声音朗朗,指着她说道:“果然啊果然,比起晏寻,我更喜欢你这个性子!”
这么一番大白话,后者听了似乎习以为常,不为所动。
夜色深沉,晏寻走进灯火明亮的书房,肖云和正凑在灯下认真地拼接那些碎片,一个小巧的麒麟立在桌上,只是头和大腿的位置还缺了两块。
“大人,您找我?”
他抬起眼皮望了他一眼,扬眉示意自己面前的东西。
“看见了?”他语气轻松,“找你来,是要告诉你,言家的那块碎片,得想法子赶紧替我弄到手。”
晏寻眸色微变,“大人,我……”
肖云和抬手打断他的话:“多的我不想听,你也别再拿话糊弄我。我是看你面子上才等了那么久的,要么,你去,要么,我另外找人。”他淡笑,“你是个懂得惜命的,一个女人,能有自己的命重要?”
晏寻垂下眼睑,眉头紧拧,袖下的手不经意地狠狠握成了拳。
见他这样,肖云和收敛了表情,肃然道:“你心里最清楚,这病若再拖下去,你活不过这个月。”
病入膏肓,除了他无人能医。
晏寻闭上眼睛,那种排斥感油然而生。
他想活下去,他的确想活下去,可是……
“我真是不明白。”把他脸上的挣扎尽收眼底,肖云和满口无奈,“人家都瞧不上你,你何必赶着去倒贴呢?”
“晏寻。”他深吸了口气,双手交叉,叠在鼻下,换上一副认真的神色,“你相信我,只要你跟着我,总有一日,全天下的女人都会是你的,她言书辞算什么?”
这席话听得人心里发怵,晏寻颦眉打量肖云和,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如何?考虑好没有?机会我不给第二次。”
他喉头微动,半晌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啊。”肖云和靠在椅子上,“言则必然知道碎片的下落,你可以把言书辞哄出来,用她的命作为要挟,他不会不说。”他给他出主意,“这种小姑娘很好骗的,趁此机会你二人单独相处,还能够生米煮成熟饭,多好啊,是不是?或者再麻烦一点,编个谎,让她帮你一块儿去找,把碎片偷出来。”
晏寻目光闪烁:“你要我骗她?”
“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温和的方式了。”他笑得慵懒,“你不是很喜欢她么?上次拼了命从我手上救她,想来她如今对你很信任,哪怕什么理由都没有就让她跟你走,她也绝对不会起疑。”
“……”
此事就像一个沉重的巨石压在心口。
从肖府出来,回家再至深夜,晏寻仍无时无刻不在思量。
他有一瞬觉得,肖云和的提议并非没有道理。
书辞本就不中意自己,而他的怪病,目前只有肖云和府上的大夫才能医治得了,自己为何非得为了一个得不到的人与他做对?
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
明明之前那么多恶事都干尽了,多一件也无关痛痒。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他原就是个自私的人,为了自己的命,牺牲她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一整晚彻夜难眠,第二日在前去北镇抚司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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