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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叶望着盘子里那个油光水滑的小龙虾,舔了舔唇角。
楚珣明明在和霍爸爸谈论什么,微侧的背后却像长了眼睛一样,不动声色把唯一剩下的那个、有长辈在时小辈基本不能夹的小龙虾夹到自己碗里,剥虾壳,剔虾线,蘸蒜蓉,流淌着汁液放到她碗里,然后,低声耳语一句。
三位家长只见霍星叶楞一瞬,继而软声:“那就明年年底……”
霍妈妈诧异:“楚珣你说了什么?”
楚珣偏头凝视着耳根绯红的小姑娘,噙笑,淡淡地:“吃人嘴短。”
一辈子一场的婚礼,霍星叶一半是嫌麻烦,一半是对《荒原》明年年底屠戮国际大奖怀着很大希望。
连续赶场做宣传势必消耗太多精力。
想顶着e那般瞩目的光环盛装走在威尼斯、走在戛纳,走在奥斯卡的红毯上笑尽春风,终究抵不过他低醇着声线,一句清淡的“礼服我已经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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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过完,霍星叶又赖了两天,逃不脱e的催命符,一边买三号下午的机票,一边回答老头:“哎呀呀我已经在飞机上了,天气不好遇上暴风雪中途迫停……是的是的……”
某人坐在电脑面前录实验数据。
她转脸亲一下那人脸颊,笑眯眯地接着对电话道:“教授那么清风道骨,怎么可能是美色误人……我刚刚什么声音?没什么,吃了口地乘之前端过来一盒草莓蛋糕,挺甜的,你要不要我给你把吃剩下的盒子带到剧组来……”
e头疼:“滚滚滚。”
挂了电话
霍星叶大姐大般抬指勾起某人的下巴。
某人余光瞥着屏幕,手里点着鼠标,笑得无奈:“行李给你收拾好了,记得每天写餐饮记录,我每周都要检查,中药记得喝,阮媛说还有三个月……天冷多加衣,每天早起一杯蜂蜜水我给刘莉说了少加糖……”
一板一眼交代一大堆。
霍星叶都没听,只是越过电脑桌,背手站到他面前,居高临下:“我整个一月都不会回来哦,都不会回来哦,你就不想再说些什么?”
楚珣仰着面,“啊”一声,似懂非懂:“行李给你收拾好了,记得每天……”
霍星叶低头吻住他的唇。
浅尝辄止,又眉眼弯弯地问:“我真的整个一月都不回来噢,你没有其他什么想说的吗。”
楚珣:“行李给你收拾好了,记得……”
霍星叶下力拧了一下他细软的耳朵。
楚珣吃痛。
霍星叶凶神恶煞瞪他一眼:“摩羯座,楚瓜皮(注:很怂的意思)。”
楚珣对星座完全没兴趣,对c市方言的“瓜皮”一知半解。
听到这话,只当自己啰嗦惹她生气,把人好言好语哄着,腻腻歪歪好一阵,格外清纯不做作地把她送到玄关。
曾经,他都是送她到门外的啊!
难道真的是结婚之后不珍惜了吗?
霍星叶一步三回头朝外走,所幸还遇得上他深邃专注、肉眼可见不舍的眼神,哼哼两声,加快步伐……
格子围巾宛如翩跹的蝴蝶,舞落罢,消失在电梯里。
看似潇洒。
只有霍星叶自己知道,心跳多乱,多怕……自己会停下。
一月的亚马逊受了百年一遇的寒流堪堪与秋天擦肩。
大片望天树叶廓染上了一层刻薄的金黄,树干腐皮剥落,砸死一片从十米外迁徙而来的昆虫大军。
姚锦的死讯在剧组掀起过一段议论,但也只是议论。
议论过了,也便过了,就像昙花一现,烟云一过。
树林呼吸,新陈代谢,绿现秋消,了无痕迹……
霍星叶进步很快,很多不懂的处理e给她讲一遍,她很快就能摸索出三个、甚至四个版本的新花样。
她工作越做越多,导演工作越做越少。
很多时候霍星叶戴着遮阳帽,拿着大喇叭,汗流浃背地喊话,胖老头坐在躺椅上披着外套啃水果,还要顺着洪雅朋友圈、微博的发布频率抄写笔记:“小孙说她有了孙子,我说我也想有孙子,小王说她有了孙女,我说我也想有孙女,这两人说我贪心,肤浅的人类,立贴为证,龙凤胎点赞所有人每人一千块,不是龙凤胎点赞的给我一千块……霍你快过来看你婆婆好傻。”
一边说着,e一边口嫌体正直地点下洪雅发布三天后第一个赞。
霍星叶:“……”
“我问儿子晚饭要吃小牛排还是川菜,儿子说,她在过夏天还是秋天,我说毛血旺也不错,儿子说妈女孩子喜欢什么……一段类似精神病人的对话后,我们愉快地抵达锦绣。”
e砸吧嘴:“下次可以带我去吗?”
霍星叶:“……”
“冬将军喜欢粉色毛茸茸的东西,害怕关门的声音,看到粉绒绒的东西就忍不住蹭上去,听到关门声脖子就条件反射缩一下。然后霍阙就在粉兔子里装了传感器,每次冬将军一蹭上去,就发出关门的声音,然后吓得一缩,又忍不住一蹭,又缩,简直萌得不行……”
“冬将军幼年是受到什么刺激有阴影吗,把这个梗玩到后半程那只可爱的小狼身上……”e若有所思,见霍星叶过来,指着屏幕问,“霍阙是谁啊?”
霍星叶面不改色擦着汗:“我亲戚,一个小老头,挺帅的,身材好,脸也好,脾气也好——”
“我想去中国。”e认真脸。
“闭嘴,”霍星叶灌下一口矿泉水,拧了瓶盖朝桌上重重一跺,“你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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