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方买不到什么好衣服,贺丞身上这件毛衣才穿了一天就冒出几根线头,揪也揪不断,楚行云索性凑过去用牙齿咬,咬断了把线头吐出来,顺带着看了一眼卧室房门紧闭,静谧无人的酒店外堂,回过头勾了勾贺丞的下巴,笑说:“我是去查案又不是送死,瞧你这幅表情——来来来,哥哥抱抱。”
说着,他十分敷衍的搂住贺丞的肩膀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正欲退开时,忽然被贺丞一把拽到怀里。
贺丞紧紧箍着他的腰,埋头在他耳边轻声道:“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不是警察,我不是贺家人,我们能不能找一个远人耳目的地方,像其他人那样平凡的工作,生活。”
“你想吗?”
楚行云搂着他的脖子,笑着问。
“想。”
“舍得现在的生活?”
“其实,我拥有的东西都是我不曾向往过的,它们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可以随时扛起来,也可以随时抛弃,我唯一放不下的只有你。”
“呦,我自己都没发现,原来我这么好?”
“你很好,特别好。”
楚行云发现,其实贺丞一点都不经逗,无论他是否在和他开玩笑,贺丞总是以千万分的真心以待。总是不吝啬自己的表白与表达,恨不得把自己单纯又热烈的真心刨开给他看,让他看看,他有多真。
听着贺丞说出的那些话,楚行云感到头脑中一阵晕眩,神思恍惚,此时明明和贺丞抱在一起,但是他却产生了游晃在万丈云海中的漂浮失重感,足下所触的不再是坚硬冰冷的土地,而是柔软温暖的云彩,若不及时抽离,怕是要深陷沉溺其中。
于是楚行云掰开他的手往后退开,拍了拍他的肩膀,佯装出一脸欣慰状,赞道:“真有眼光。”
说完拿起手机和车钥匙,穿上外套出门了。
第115章 一级谋杀【39】
敲响隔壁房门,楚行云嘱咐郑西河去陈静家里拿照片,然后走出酒店穿过马路,在露面停车场里找到租来的黑色越野,上了车就拨出去一通电话。
那边乔师师哑着嗓子接起来:“老大,我刚睡俩小时,你有啥事找别人成吗?”
连俩小时都没得睡的楚行云点了根烟提神,不讲人情道:“就你。”
“哎——说吧。”
乔师师哀怨道。
“让你查的东西查到没有?”
“你说那五个孩子?”
楚行云把落在方向盘上还未来得及清理的碎玻璃渣扑落,咬着烟嘴儿道:“六个,把贺丞也算上。”
那边翻箱倒柜好像在找资料,随后,乔师师打起j-i,ng神,道:“你听着啊,五个,不,六个孩子来自不同的市区,他们家庭背景不同,家庭成分不同,接受的教育也不同,六个家庭之间也没有共同的亲眷和朋友,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年龄相同,生日相同,我目前只把他们之间的不同点区分开了,还没找到其他的相同点。”
“两两对比呢?先缩小范围。”
乔师师‘嗯?’了一声:“这我没想到,这两天都忙糊涂了,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开电脑。”
楚行云听到那边转动椅子的声音,问:“你还在单位?”
“您这不废话吗?我刚趴桌子上休息会儿,您的电话就到了。”
趁着乔师师对比检索这段时间,楚行云跟她聊了聊被他撩在银江方面的烂摊子,结果发现超乎他想象的有进展。
楚行云不禁有些欣慰,也不免感叹道这世界真是离了谁都能转。
很快,他听到电话那头乔师师摔了一下鼠标,道:“还真有。”
楚行云捏着烟,眸光钉在挡风玻璃一点:“说说。”
“有两个男孩得过夜尿症,一个孩子口吃,还有两个孩子同期失眠。”
乔师师的话让楚行云联想到贺丞,夜尿症、口吃、失眠、都算是不同程度上的心里疾病,那么贺丞当时的心理疾病就是——离群,孤僻。
“他们都看过心理医生?”
楚行云立即抓住了重点,不知不觉的捏紧了手里的烟头,连火圈燃到指腹都浑然不觉。
这句话说出口,楚行云又立刻自我否定。
不对,这几个孩子遍布天涯海角,不可能会看同一个心理医生,那就只能是通过一个偶然,真凶才有机会和几个孩子产生交集。
忽然,楚行云挂了乔师师的电话,找到贺瀛的电话拨了出去。
贺瀛的电话是秘书接的,通过一番转折才交到贺瀛手里。
“贺丞当年看过除固定的心理医生之外的医生吗?”
贺瀛俨然还在休息,被楚行云忽然一句话问的懵了,默不作声的思索了一会儿,才说:“他看过好几位国内外有名的儿童心理专家,我让秘书调他的私人病例给你。”
不到十分钟,贺瀛把一份文件发到他的手机上,他又立刻转发给乔师师,丢过去两个字:“对比。”
这几个人当中,一定至少有一人的身份信息与贺丞重合。
在等待乔师师对比期间,楚行云焦灼难安,到目前为止他们掌握的线索实在太少,抑或是凶手隐藏的太好。倘若真凶的反侦察能力再强一些,当真做到了来无影去无踪,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那么他们这趟冒险出来,算是彻底的落了空。
还好,乔师师很快传来了唯一的一个好消息。
“有一个!”
楚行云心脏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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