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朵的玫瑰花,盯久了让人打出困顿的哈欠。
从家里出来,务必要扣紧门网,最近她以逛街购物为生,优哉游哉从置地到皇家堡,总是拎着名牌店的大包小包回来,因此听到些关于自己的坊间传闻,比如,二楼的小富婆。
小富婆黄鹦攥住一扎零钱,趴在过道边上下望,好像家家都有棉布衫,飘在晾杆上。
在茶餐厅饮下午茶的人不少,门前就有摆卖酥皮蛋挞。来得正好,有一批蛋挞出炉,否则还要再等好久,铁盘烘得乌黑,焦黄底托不咬都懂它的酥脆,盛着油黄小山丘般的馅,冒着蛋奶香气。
黄鹦买了两杯丝袜奶茶,一杯打包一杯现喝,提着两盒半打蛋挞原路返回,地形的原因到处是阶梯,一层又一层走不完。门外用椅子当桌子,坐在石阶上写作业的女孩子叫静怡,是正读小六的学生,在她很小的时候,全家从泸州搬来香港居住。
与她认识是前几天晚上,黄鹦洗了碗樱桃刚刚窝进沙发里,就有人敲门。开门见到一个绑着马尾,穿着棉布无袖裙的小女孩,举起一只印着rolx字样的小袋子,“是不是你的?”
今天回到家里就找不见这只表,直觉告诉她是丢在路上了,已经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懊悔过一轮,没曾想竟然还能失而复得,黄鹦连忙拉开网门,一边伸出手要接,一边道着谢,“对,谢谢……”
小女孩胳膊唰地收回去,让黄鹦抓了个空。
“你先说,多少钱买的?”
黄鹦一愣,使劲回忆了一下,报了个数字。
女孩防着她抢似的,警惕地瞄一眼掌心藏着的小票,再把袋子递给她,又问,“这是男表,你买男表做什么?”
黄鹦接过,“送我男人呀。”
“我怎么听阿嫲说,你一个人住这。”
“我只是暂住,过段时间他就来接我走了。”
女孩‘哦’了一声,马上念念有词地抱怨,“你下回可别这么马马虎虎,给别人捡走就不还你了……害我敲了一晚上门!”
静怡埋头啃着指甲苦思作业,一盒蛋挞空降而至,她兴奋地扒下塑料袋,打开盒子捏出只热蛋挞,一口咬下,酥酥脆脆的皮屑掉在手心。黄鹦往奶茶里插上吸管,也放在椅子上,抹过裙摆坐在她身旁,拾起地上的扇子对着自己扇起来。
那晚以后,黄鹦和她算是交上忘年好友,如果遇到会做的题目就教她,但一般是她教黄鹦广东话。
身后敞开的门里,传出剁砍砧板的剁菜响,细细听,还有锅中烧水的咕嘟咕嘟。
好像瞧见了停在小腿上的蚊虫,黄鹦急忙跺跺脚,用扇子打着腿。静怡干掉一只蛋挞,还要吸走手里的碎屑,再开始第二个,“其实粤语很简单的,多听听歌就会了根本不需要人教,像黎明的歌啊都好好听。”
黄鹦故意逗她说,“可我钟意华仔。”
静怡蛋挞也不吃了,要跟她理论,“黎明的歌有他自己风格,什么都敢尝试,今年劲歌最受欢迎男歌手一定是他!华仔唱的没他好!”
黄鹦忍住笑,“但是在他们四个里面,我觉得华仔最帅。”
静怡觉得荒谬地直摇头,“你瞎了你瞎了……”
黄鹦见她把脸转回作业上,就对住她耳朵喊,“华仔华仔华仔华仔!”然后大声唱他的歌,“,让爱火花灼热你和我,情像美酒每一滴昏醉心窝——”
静怡抱住耳朵尖叫,“啊——”
随即剁菜声停下,传出静怡妈妈的声音,“叫什么叫!一下午了你作业写完了吗?!”
静怡只得气鼓鼓地握住笔,继续苦战作业。
静怡妈妈往门外张望,又说道,“今晚我包了云吞,你留下来吃饭吧?”
显然是问黄鹦,所以她扭过身子,对门里喊道,“好呀。”
静怡瞥着她,“你真不客气。”
黄鹦伸去掐她的脸蛋,“你还吃着我的蛋挞呢!”
虾仁云吞出锅,白瓷碗边缺了个口,汤面上浮着韭黄。黄鹦与静怡爸妈一起,围坐在灯下吃着,云吞肉馅饱满,卷心菜鲜甜,加了马蹄碎,有点脆脆的口感。
头回尝到静怡妈妈的手艺,黄鹦不免称赞一番,静怡和她爸爸不像黄鹦没见过‘世面’,一个边吃边默背英文单词;一个面对电视机,点评一下时事热点。
此时的新闻正播着,由丽华集团委派进立法会的亲信,基本锁定上海籍人李君粲,但李君粲也不是省油灯,除了光喊着自己清清白白之外,还付诸行动地将污蔑他的人告上法庭。
当晚,黄鹦第一次躺在这间屋子的床上,做了一场梦。
当它是梦,因为他仅逗留一晚。
整间屋子就只有外头一架空调,是关起卧室的门忍受闷热但有安全感,还是开着门让冷气进来之间,黄鹦选择了后者,这么睡了几天也习惯了。
。
凌晨左右入眠睡意很浅,一阵咯吱咯吱地慢慢响,惊醒了她,无需辨认就是最外面的伸缩门,然后是木板门开锁的声,有人进屋了!
这个瞬间,黄鹦以为是家里进贼,忏悔自己这几日过分招摇,准备先把卧室门关上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在漆黑的门外。
光凭身形就能认出他,黄鹦松一口气,“吓死我了……”接着又朝他伸出胳膊,让他快一点抱住自己散发着沐浴露香气的柔软身体。
空调冷气吹着百叶窗前的纱巾,他揽着她侧卧在床,下巴在她头顶压着,轻轻拍她的背要哄她入睡。黄鹦便感觉有东西硌着她,把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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