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隼一口衔住,顿觉亲切,仿佛认出他几分,欣喜不已地化做白雀落在他肩头,亲昵地探头去啄他的脸。
宫饮泓被他啄得发痒,轻笑着用脸蹭了蹭他的羽毛,又给他喂了一颗。
立在门前的侍者被这意料之外的变故震惊,揉了揉眼,又走了回来:“你……你怎么做到的?这只鸟自从进了府,没人降服得了,连神君也敢抓,怎、怎会如此?”
宫饮泓闻言,忍不住屈指用力扣在白雀头上,引来一阵抗议的激烈啾鸣,他冲白雀龇了龇牙:“神善被鸟欺,神君宽宏,没把它炖了,它自然得寸进尺。”
白雀气得跳脚,扑腾着跳至他发顶,用力啄了几口,被他一把抓了下来。
“你是不知,自它进了府中,神君便得了天命相授,故轻而易举地灭了万法门。神君说它乃是天降祥鸟,不可冒犯。”侍者见过无数个训鸟人,无一不是被东皇隼啄得j-i飞狗跳,此时被他与神鸟和谐相处的画面震住,忍不住如实道,“神君虽用符咒将它拘住,却半点不曾亏待过它,还时常来看它,对它十分纵容。”说到此处,他两眼放光地欣然道,“如今你既与神鸟有缘,神君总算可以放心了,我这就去回禀!神君必会重赏于你,说不定还会召见你!”话毕他不待宫饮泓回答,已雀跃万分地转身而去。
“等等……”宫饮泓来不及制止,见他人已跑远,只得忐忑不安地低眸看向掌心的白雀。
院中一片静寂,碎金般的阳光自枝头漏下,笼在一人一鸟的身上。
宫饮泓与白雀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一会儿,忽喃喃道:“他还记着我,是不是?否则你这么一只蠢鸟,有什么可矜贵的?”
白雀愤怒地扑着翅膀啾了一声。
“你也觉得?”宫饮泓挑眉一笑,乌黑的眼眸霎时明湛焕然,灿如晴空,深吸了口气,心中的渴望终是压过了胆怯,“好,我去见他。”
何况,哪怕小白真的忘了他,他也总得告诉他孟小楼的事,叫他小心。
没过多久,那侍者果然欣喜不已地疾步跑来,说神君召见,引着他向萧熠所在的天章阁而去。
天章阁处在碧岑池的东侧,是一个十分寂静清冷的院落,院外空无一人,侍女仆从无一不远远从池塘另一侧绕开,仿佛此地被下了什么禁制一般,不敢接近。与整个花团锦簇,金碧辉煌的萧府比起来,此处俨然是一座建在皇宫内院的古刹,还未踏进院门,沉闷肃穆的氛围便扑面而来。
走到院门前,那侍者低声道:“我不能进去,你小心说话。”说完转身就跑,好似院中住的不是神君,是什么妖魔鬼怪一般。
宫饮泓满心情怯霎时都化作了愠怒,伸手一把推开院门,一步踏进去,惊愕震怒地环顾着眼前花木萧条,了无意趣的院落,越看越觉像是一个死寂的坟墓。
这是什么鬼地方?!竟连东皇隼住的冷泉院也比不上!
萧熠是一个如此温柔的人,一个威震天下的神君,凭什么被关在这样一个寂寥荒芜的所在,被人以敬畏为借口疏远隔离?萧家靠着他称霸江湖,享尽荣华富贵,却仍要他清心寡欲地待在孤寂神龛之中,简直混账!
他心中一阵隐痛,也不等人接引,绕过阁楼,转到后院,准备放火烧了这鬼地方,却陡然浑身一僵,望着前方撞入眼帘的人,霎时间心神俱失地停在原地,一颗心差些自口中跳出来。
紫绶白衣的萧熠就立在他十步之外,一如横云山庄初见之时,整个人像是冰雪堆砌雕琢出的无瑕幻影,片尘不染,一双碾冰飞霜的冷漠眼眸波澜不惊地折s,he着世间万物。
枝上春雪,沧海明月,可望不可即。
可这春雪曾融在他唇上,这明月曾落进他怀中。
千年万年,永生永世,他也不会忘记。
被他气得发狠的小白,将他自流沙中拉出的小白,喜欢吃鱼的小白,碧潭中被他诱下云端的小白,鲜活会笑的小白,要他日日上供的小白,将神念放在他掌心的小白……还有,最后一眼,被他亲手毁掉的小白。
狂喜与悲痛,庆幸与悔恨,无数过往与难以辨明的情绪同时涌上心头,恍惚间他好似又站在昆华洞中,望着错失的恋人,等着生死的判决,心魂激荡,血脉贲张,喉间一股腥甜涌上,几乎当场神魂消散,却浑然未觉魂魄撕裂的剧痛,眼里心里都只剩下一个人。
萧熠对身旁的侍者吩咐了什么,那侍者应声离去,而他则一寸寸转过身来,仿佛时光被拉长一般缓慢,深渊般幽暗的眼眸终于正对上宫饮泓的脸,在原地静立了一瞬,缓缓举步向他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仿佛踏在他心尖上,宫饮泓脑中逐渐空白,喉头发紧,在他走到身前三步时,终于自唇齿间挤出喑哑微颤的声音:“小白,是我。”
可萧熠却恍若未闻,仿佛根本没见过眼前的人,漠然无波地自他身侧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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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什么东西碎了,踩过去清零哐当的,谁没扫地?(▼ヘ▼#)
小红:〒▽〒算你狠……(卒)
第53章 情深杀人
似一道寒风渗入四肢百骸,宫饮泓如坠冰窖地僵立在原地,一颗心狠狠沉至无底深渊,惊痛着还未回过神来,却听身后传来萧熠冷淡不悦的声音:“还不过来?”
他脑中一片混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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