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
很显然,他们已经是暴露了踪迹,若继续这般,只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一时间,程景寒竟感到一阵晕眩,眼前也开始出现了重影,在彻底晕厥过去之前,他扯过了燕飞飞的衣袂,将两角系在了自己的腰间,使两人紧紧相贴、难以分开。
耳边淌过的是潺潺流水声,他不顾自己手臂上的伤痛,紧紧地抱住了她,任由两人随水而下。
……
燕飞飞的意识清醒时,眼睑上仍是一片沉重,待她终于睁开眼,一映入眼帘的便是程景寒那如玉的面庞。
他仍是在昏迷中,眼眸紧闭,浓黑的眼睫微微颤动,像是轻轻抚在她的心间,带过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的肤色本就白皙如玉,此刻衬着泼墨青丝,更是眉目如画,清俊儒雅。
看着近在眼前的美人,燕飞飞终是控制不住自己,伸出自己的爪子就往他的脸上蹭。
嗯,温润光滑,比摸着那柔柔软软的小猫还要舒服。
燕飞飞这是越摸越来劲儿,可摸着摸着,一只带着凉意的手轻轻地覆上了她的,也是在这时,程景寒也缓缓睁开了眼,眼眸清亮透彻若湖水,天光倒映中,泛着柔和如同三月春光的光华。
两人是侧躺相对,故而燕飞飞一抬眼,便是撞进了他眼中的那一片悠远宁静。
她的掌心是他的面颊,手背是他的掌心,周身围绕的都是他的气息。
燕飞飞脸上一红,便是亟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摇摇晃晃地要站起身了。可她却未料到缠绕衣袂间的拉扯,又将她给拉了回去。
这一摔,她又是摔到了他的身上。
于是乎,两人又是这样紧紧相贴、姿态亲密。
燕飞飞以双臂撑在他的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扭头,终是注意到了他右边衣袖的一片猩红。
她连忙解开了两人紧缠的衣袂,而后蹲下身去细看他的伤口,眼底带了三分惊异,剩下的七分,全是她没能察觉的担忧。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的右臂上,插了一支断矢,看这伤口处溢出的一片鲜血,便知这伤口必定是不浅,稍稍严重一点的话,极有可能是伤到了筋骨。
程景寒扶着伤口,也缓缓起身。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右臂,而后缓缓呼出一口气,摇头道:“不过是皮肉之伤罢了,无碍,你且先帮我将这断矢□□罢。”
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燕飞飞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我不会处理伤口,你还是让荣桓来吧。”
伤口处又开始发疼,程景寒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顿了一顿,他道:“我们已经和荣桓他们走散了。”
“走散了?”闻言,燕飞飞稍稍有几分吃惊,在四周张望了一阵后,确是没能寻到他人的身影,不由得心下生疑,“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程景寒脸色在此刻异常苍白,他淡淡瞥了一眼她,静静说道:“你先帮我把这断矢拔下,我再给你细说。”
她看了看程景寒的伤口,觉得这样拖着也不是一个办法,若是伤势加剧了,她也不好办。
故而燕飞飞犹豫了片刻,终是将手停顿在了他的伤口处、那箭矢的边缘。
可就在她憋了长长地憋了一口气,终是准备要下手时,程景寒却是阻止了她。
“等等。”
“怎么了?”燕飞飞很是疑惑地看着他,却见他是不急不缓地将衣襟解开,露出了那一大片白皙紧实的胸膛。
就在燕飞飞看的快要喷出鼻血的时候,程景寒终是见衣衫褪至臂弯处,露出了那不忍直视的伤口。
而燕飞飞在触及他的伤口时,也终是缓过了神,心底是一阵微微的刺痛。
她喃喃道:“要我知道是谁干的,我绝对是要把他打得连他爹娘都认不出来。”
哪怕的声细如蚊呐,她的这句话仍旧是清晰入了一旁程景寒的耳。
他忍不住摇头一笑:“我连他的相貌,都尚未看清,你该如何找他?”
燕飞飞顿时就泄了一口气:“也是,人家刺杀我们的时候,是蒙着面的呢。”
两人这样扯了两句,她才又是鼓起勇气,准备去拔程景寒身上的箭。
那支箭缓缓离体,也让程景寒的脸色越发苍白,额角渗出一丝丝的冷汗。
燕飞飞不忍见到他这般受痛的模样,手上的力在不觉间竟是松了几分,她的这份懈怠,被程景寒轻易地察觉。
就在她准备松开手时,他那空开的左手却是轻轻地搭在她的手背,然后借她的手就势将那只断矢拔出。
霎时间,鲜血喷溅而出,沾染上了燕飞飞的衣衫,也让她是有了几分愣怔。
她看着程景寒那惨白异常的面容,猛然回过神来,亟亟地去为他处理包扎伤口。
燕飞飞的手法很是生疏,可是哪怕她不怎么会,也还是在程景寒一旁的指点下,处理好了一切。
她这才将伤口包扎好,程景寒便是拉上了衣襟,掩了他那玉质般白皙剔透的一片肌肤。
直到这时,燕飞飞才是回过神来,懊悔不已。
她刚才是错过了什么!
转眼看看一脸平静的程景寒,她简直是呕得快吐出血来。
之后,两人便徒步去找人家,寻求帮助。
而在途中,程景寒也开始为她道明了些来龙去脉。
等他们终是在这荒山野岭见到一间屋子的时候,她也是知道了这全部,当然,除却一些细节。
山间的是一家猎户,他们到的时候,只有主内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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