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花瓶一毛一样。
……
她整个人都懵圈了。
陶绫愤怒地在空中蹬了下腿,不回头都感觉到是谁,脸色极黑:“魏惊戍,你识相就把我放下!”
酒吧经理才发现穿堂而过的是谁,正想上去搭讪问问有什么需要,被魏惊戍淡淡一瞥吓得缩回去了。
都知道这人脾气阴晴不定,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抚猛兽的逆鳞。
魏惊戍把她短暂地放下了一秒,换了个方向,抱着她的膝窝处把人扛走了。
就像扛一桶陶牌饮用水。
而且没有要轻易松手的意思……陶绫到大街上才被魏惊戍放下。
她没二话,迅速打印了一封辞职信,就在街边随便找了个打印店,用手机写好传到电脑里,店主还送了个信封给她。
推开店门,朝着夏天闷热的夜色跨出了那么一步,陶绫就顿住了脚步,扭过头看了眼。
这一眼真是及时——
陶绫眯了眯眼,语气间弥漫着杀意:“哟,魏总,还没走呐?”
她以为他至少识点相呢。
魏惊戍斜靠在墙上,盛夏裹紧的夜色揽住一个徐徐站立的身影,薄料衬衫质感极好,他骨相比例生得绝佳,硬生生把一条凌乱暗街镇得似画如定格。
陶绫懒懒抬眼上下打量了下他,以为惊艳在初遇这人那年已经用光,看来是错了。
这么想着,她把辞职信丢到他怀里:“喏。”
用食指与中指夹着,魏惊戍垂眸看了眼:“确定了?”
“你知道违反合同要赔多少钱吗?”
“知道。”
陶绫点头。
“你赔得起吗?”
魏惊戍问问题永远是那样,仿佛真的在问一个答案一样。
陶绫天生一双形状修长的丹凤,闻言笑得竟有几分妩媚:“赔不起啊。”
似乎是掂了下信封,魏惊戍看了一眼她:“我知道了。”
“准了。”他直起身来,道,“违约金我替你付。”
陶绫愣住了,很快掩盖住了飞快闪过的情绪,状似轻松地挑了挑眉:“谢谢。”
在她想转身走人的时候……魏惊戍甚至先她一步离开。
背道而驰,转到电影画面里是个很酷的词,但是在现实里,大多数时候它招人厌的很。
好像总有一方,在等待着这一幕被突然的回头终止。然而为了姿态潇洒一点,又不得不把这个动作继续下去。
陶绫绕着街口走了一圈,准确地在一个十字路口红绿灯处堵住他。
行人是红灯,她就靠在一盏路灯旁,看着对面的男人。等灯绿了,又大踏步走过去,在仿佛要擦肩而过的瞬间,从魏惊戍手里抽过那封信,低低赌气地道:“算了……算我输。”
昏黄的路灯下几只稀稀落落的飞蛾,扑的空气中光雾飞溅。
魏惊戍看了她几秒,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一笑,眉眼间的情绪看不分明。
“陶绫,你选的事,要确定好了。”
陶绫仰起脸,不服输地挑了挑眉:“我事还没做完,凭什么走?你说的,只要我把现在西线供货问题解决了,新单子交给我。”
“当然。”魏惊戍双手自然垂落在裤兜里,眼神定在她眼眸里,动都懒得动:“都给你。”
“但我还是要说,你下次真的别随便插手,我最讨厌打架被人拉走了。”陶绫的耳朵都快耷拉下来了,想到就郁闷至极。
魏惊戍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他之前打了个电话,叫过人。少说十个,应该就在门口堵你。”
陶绫:……
她把辞职信收收好,给魏惊戍半鞠了一躬,郑重道,感谢老板救命之恩。
审时度势,能屈能伸,大丈夫也。
魏惊戍被雷的天灵盖都沉默了,他还真是很久没见到这么善变的人了。
***
平心而论,陶绫这一个多月,把资料消化了无数,每天都处于快要爆炸的状态,靠着咖啡续命。
她好歹明白了魏惊戍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在他……可以说是闭门造车的那段时间里,有个工业方面的委员会,隶属官方旗下,开会研讨过他的产品,并且极力阻挠过大规模生产,那时候专利都已经在手,第一个单子也已经投入了大量资金,不知道被谁从中作梗,几乎是二话不说的搅黄了。
对于魏惊戍来说,好不容易拿到的资金就这么打了水漂,损失可以说是毁灭性的。
艹就一个字,她就说一次。
那时候林觉还没有进z,正在家族企业里和父母闹得不可开交。魏惊戍已经背了上千万的债,前路无望。
陶绫趁着魏惊戍出差,抓紧跟许工请假,在家平躺了两天。
对方很快答应了,有些欣慰地嘱咐她好好休息,年轻人别累坏了身子——
她之前的工作量比超负荷还要夸张,连轴转在厂里一待十二个小时,她自己不停,谁也不好开口叫停。而陶绫好像就是永远憋着一口气,想着再多坚持一秒,就一秒……好像游泳池中比肺活量,而魏惊戍是岸边拿表计时的人,她不愿意在他面前松下一口气,一点都不愿意。
林觉看出来这一点,经常在午休的时候拽她去攀岩。
陶绫平衡性不好,经常倒挂蜘蛛人似得在空中绝望晃荡。她就算倒着,也能看到林觉因为这而被安慰到的表情。
呵呵。
陶绫躺在床上的时候,就那么看着天花板,脑子沉沉的,但又睡不着。就像回到了高三,老是想在睡觉前爬起来多看两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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