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手机响了。
“喂,在哪?”
胡枕乔那边大概闻到了风声,语气有些不对劲,连平时一声不落的傻逼都丢了。
陶绫注意到了,所以没打算瞒她,直接就报了地名。
胡枕乔安静了大概有三秒,然后一声雄厚的尖叫拍她耳朵里了:“你不要命了!顾客麻烦的事你就做?她出多少钱,我出三倍,你现在立马给我滚回来!那地界你敢去,还tm捞人,我明天只能在社会版找你了!”
她知道陶绫这段时间的委托人不是省油的灯,砸钱砸疯了也要把她那入赘的出轨老公弄得不得翻身,所以现在还要救回来……脑子砸了史前陨石巨坑吧?
陶绫伸手抹了一把嘴边的碎屑,掸了掸:“三倍?”
胡枕乔听见陶绫云淡风轻的问话,一下就没脾气了。
她俩虽认识得早,但真正熟稔起来,是两家各自破产、家财散尽时。
胡枕乔当时是个小有名气的模特,她在自家的公司打工,一夜之间如倾覆广厦,除了各自的名字与姓氏,她们没带走任何东西。
陶绫人生的重心一直是赚钱,大学能同时打几份工,后来又开发了新技能:帮查出轨。
别的不说,她本着干一行爱一行的心,自认业务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给钱办事嘛。有什么钻揽什么活,人先能活再说。
“放心吧,我看着办。实在弄不出来,我自己会先出来的。”
这地界可以说一半是当地自己在管,毕竟二十年前才彻底回来,自由度相当高。
陈哲去的赌场也是合法的,游客少,当地的混子和老油条去得多。一是环境原因,场地乱,装潢老旧且差;二是在圈里混的,都知道这家背后的人是谁。
欠不得账。
陶绫打一进场,就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如同进了暗林,动物与兽躲在阴影处,送来各异的眼神。
上下打量的,扫一眼就滑开的……她长得不丑,但没有美到能让谁多看两眼。
估计只是在分辨她是男是女。陶绫用兜帽外套把短发和额头遮住了,手插在衣兜中,在摩肩擦踵的人群中侧身滑鱼般前进,没多久就被人群遗忘了。
只有一个人始终盯着她,他觉得眼熟,眼熟到抓心挠肝,最后干脆撇下赌桌上杀红眼的发小,跟上了陶绫。
在她快要离开公共场地往里走的时候,程复终于确定了陶绫的脸。
陶绫的手腕被一把拽住了,她回头,看见一副半熟不熟的面孔,穿的衣服干净,价格不菲,长得挺神气,就是表情狰狞了点。
“你,陶绫?!你还有脸出现在我们程家人面前?”
程复人年轻气盛,心理活动不能更简单:这个差点害他姐声名尽散的丧家犬,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陶绫的帽子滑掉了,她扭头,看了眼程复用力到发白的手,又看了眼他的脸。
……
还是没想起来这张脸。
但她大概能猜到‘程家人’的范畴。
他们接了陶成留下的废墟,这废墟里,包括但不限于高管和技术性人才,尚存的架构,未竟的工程和项目。
而她和他们程家直接的联系,大概也就是和程迎的纠纷。
程迎曾给出种种证据,证明公认为陶家研究的图纸和机器其实属于她,因为她是最初提出想法和完善的人。
完全当得上吃人不吐骨头。
陶绫那时哪有精力管他们说什么,三年前的事……她当年还在忙着找便宜墓地。
“大哥,你是不是偶像剧看多了,出门左转坐船回家玩。”
陶绫眼皮都懒得掀,甩开他的手,指了指门外。
程复难得被无视,气得又要去抓她,想让陶绫补上欠了许久的道歉。
这下没再成功。
不仅没有抓住,他的手腕上方被一把扣紧,接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力把他压到了一张空桌上。陶绫用了三分力,朝着反方向把程复的手臂弯成九十度:“我心情不好,不想说第二遍。下次让你姐跪过来给我认错,今天没空陪你玩。”
陶绫顺势用膝盖顶死了他后背上某节脊骨,程复整个人前胸后背贴紧了桌子边缘,又气又疼地叫起来:“你偷袭,无不无耻!”
周围已经有些人往这边瞅,陶绫是个不喜欢走折返路的人,向来专注于当下。
于是认真听了他的反馈,听完脚下用了三分力,猝不及防地踹进他膝窝里,程复腿一软,跪的那叫一个清脆。
陶绫也适时松了手,抱胸退了一步,微微一笑,脸不红气不喘,黑色短发一根都没乱:“这才叫偷袭。你不逼逼我都忘了,这几年光忙着挣钱了,想来你姐想我这根心上刺想得不能入梦,烦请回去转告她,我会如她愿,回程家拜访的。专利费我还是要收的。”
程复少年血气给激上来,气得几乎要背过气去:“无耻窃贼,落水狗,你凭什么嚣张,有本事门外单挑!”
“凭什么?”
陶绫靠到他耳边,扔下了一句话。
某台监控边,虚哥终于舍得从沙发上站起来了,规规矩矩站到一个男人身后,他绕有兴趣地盯着这个画面看。
“谢……”不知道怎么叫这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变态,他自认没资格跟此人属下一样叫法,还是略过了具体称呼,“您怎么抽空来这了?”
“来找个人。”
男人言简意赅道,同时食指点了点屏幕的右下角:“一直办得很有序?能及时搞定混乱?”
虚哥背后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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