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的依赖,一直不同。
在老方和方叶岚眼里,她可能是大树。
在同学眼里,她可能是独自生长的花。
在时遇殊眼里,唯独在他眼里,她是个小动物,有尖利牙齿,有柔软毛发,不开心了会咬人,心情好了会在怀里打滚。
他把她养得很好,朝夕相对,有喜有乐。
等真的要定义这段关系了,方渡青却觉得很难。
“现在我还没法回答,也许还需要一段时间。”
她摸着手边一株腊梅,示意方叶岚往前走,“我目前最关心的还是你和爸爸的病况,难得一家团聚,多和他说说话。这段时间,我们俩都不在身边。他其实很孤独,又倔着不肯说。”
“嗯,我知道。”
晚上,风雪更加弥漫。
屋里热气香味一齐腾腾,桌上火锅沸腾,电视里放着春晚。
老方在回去的路上还拎了酒,姐弟两人劝不住,也就由他去了。
毕竟一年难得一次。
方渡青在厨房里切菜,方叶岚很听话留在客厅,父子的谈话声絮絮传到耳边。
她很喜欢这种平常的家长里短,手起刀落都带着笑。
半个小时后,正式开始吃团年饭。
每人面前都搁着酒,方叶岚本来是不沾白酒的,几分钟前他很诚恳向老方要了半杯白的。
方渡青虽然惊讶,还是觉得也许是气氛使然。
她笑眯眯,和方叶岚一起敬酒,挑了几句好听的话,把老方哄得很开心,胃口大开。
方叶岚也在默默吃菜,电视音成了背景。
但方渡青还是开心,就这么坐着一起吃饭,她十分满足,为两人夹菜,自己没吃多少。
近十点,老方有了睡意,被酒催发出的。
方渡青已换过了床单,和方叶岚一起将人扶上去,“洗漱用品下面柜子有新的,你们自己拆。”
方叶岚眼中有些红,脸是红的,他对方渡青点点头,“姐,你早点休息。”
觉得此刻的男孩子乖巧到不行,方渡青弯了弯眼睛,退了一步,眼看自己那扇房门被关上。
下去收了碗筷,收拾完毕,方渡青才觉得身上布了一层汗。
她吸了口气,默默走到时遇殊的房门前。
手指点在门把上,有些颤,不明原因。
停了三秒,方渡青推开门。
两个房间的布局其实是一样的,细枝末节却相差许多,她一眼看到自己放在床上的睡衣,粉白色,在灰色的床单上格外突出。
慢慢坐在床边,方渡青抓起睡衣,也不再看这个风格冷硬的房间,走进了浴室。
只是赤着脚踩在地上,她更觉不自在。
花洒正汩汩撒着热水,盖住了急促的呼吸声。
方渡青将睡衣挂在一旁,鼻子动了动,能闻到一股味道,时遇殊这里几乎没什么瓶瓶罐罐。
两块皂,一瓶沐浴露。
她轻笑了声,慢慢脱了衣裳,站到热水下。
晚上方渡青也喝了不少,只是她天资清奇,不显醉,在热情蒸腾的室内,终于有了几分昏沉的感觉。
撑着洗完了澡,方渡青看了下时间。
还有一个小时跨年,她跳下床,吹头发,吹到七分干就收了,重新坐上了时遇殊的床。
她终于分清了那股淡淡的味道,来自于时遇殊,男人的味道。
方渡青闭紧了眼,放纵自己躺了下去,沾上枕头,她用脚踢开了被子,将自己裹了进去。
那气息就像海洋将她淹没。
如溺水般,蔓延起一种莫名的感觉,几乎要抽去身体中的魂魄。
几乎是最好的催眠品。
方渡青慢慢蜷着身子睡着了。
十二点整,时遇殊倚在窗边,拨出了电话。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隔壁花园里能看到几点星火,大约是小孩子拿着烟花棒在玩乐。
他等了一分钟,方渡青才磨蹭接起电话。
“喂?”
她声音迟钝,赖洋洋地挠着时遇殊的心。
他抬头看天,有几颗星在闪耀,估计着方渡青是中途睡过去了,笑她,“你不守岁吗?”
“嗯,太困了,就睡着了。”
方渡青此刻却完全清醒过来,慢慢坐直了身,对一室黑暗安静说了四个字,“新年快乐。”
被她抢了先,时遇殊也不计较,很受用那软绵绵的声音,尤其是想到人还躺在他的被窝里,他就只能咬着牙,忍住全身上下的燥。
“新年快乐,小女孩。”
他这样说,眼里漆黑,却偏偏流淌着一江春水。
“来年还得多多仰仗你的照顾,小爸爸。”
方渡青又露出了狐狸尾巴,调笑着时遇殊,用手勾来衣服,准备往身上套。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时遇殊磨了磨牙,听到她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又没辙地问,“穿衣服干什么?不继续睡了?”
还真的像个尽职尽责的爹。
方渡青踩着毛绒绒的拖鞋,“出门去。”
“去哪?”
他声音高了些,似乎不赞同。
方渡青轻轻笑了声,“找你,一起去兜风。”
第40章记住我的名字
时遇殊当然毫无原则立刻投降,他被风雪吹得满身寒意,心里却住着一只欢欣雀跃的小鬼。
“你到意晖阁外等我。”
“好。”
她格外乖巧,带上毛线帽和手套,轻手轻脚下去了。
离开前望了下自己的房间,一派安静。方渡青抿唇笑,觉得自己像个偷偷离家的小孩。
人到了门口,天上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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