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近墨家一则是要找机会设计挑拨墨越青和我三哥,二则就是想要拉拢于她,最好能让她入秦王、府之后为我们所用。”
姬渊沉默不语,楚玄又道,“可你后来又说你猜错了,她不会入秦王、府,反而行止处处出乎你的意料,甚至窥破我七弟设计徐小姐一事,抢在我之前救了徐小姐。所以你想要抓住她一个把柄,却反被她设计得再不能接近墨府。”
“她太过警觉,又一向提防于我。”姬渊淡淡回答,“我不过稍有异动,她便立刻狠狠地反击了。”
“而这一次,她又看穿了叶府父皇遇刺一事和我这场苦肉计的真相。昨夜,连你也没看穿秦王、府的陷阱,可她却看穿了。”楚玄看着姬渊,沉声道,“姬渊,她事事出你意料,屡屡窥破你的计谋,凡事先你一步,却与你我不同道。”
姬渊又沉默了。
“姬渊,她是变数。”楚玄走出隔扇门,走到姬渊面前,伸出左手握紧姬渊的右肩。他道,“她会是你我的阻碍。”
此次,墨紫幽威胁他们救陷于轼君谋反之大罪的云王,本就是件极难之事,若是他朝,她再拿着他们的把柄,提出其它要求——
姬渊依旧沉默不语。
“你早知她太过聪明,脱出了你的掌控,明明有别的方法可以对付她,可你却未用。”楚玄看着神色复杂的姬渊,问,“自你成为我谋士以来,事事果决,从不心慈手软。为何独独对她?”
姬渊仍是沉默着。
“姬渊,六年来我们精心谋划,步步为营,走到如今并不容易。”楚玄最后道,“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莫要让我失望。”
姬渊始终沉默。
楚玄的目光盯在姬渊脸上,握着姬渊右肩的手越来越用力,力气大到他心口的伤口绷裂,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红了他胸口的衣料,从他捂着心口的指尖露出殷红来。
姬渊盯着那片越来越大的殷红之色看了许久,终是满口晦涩道,“我明白。”
楚玄松了一口气,放开了姬渊的肩膀。姬渊却是不再看他一眼,转身步出堂屋,走出了楚玄的院子。他一路横穿成王府,从另一处角门离开。等在角门外的车夫看到他,正要过来,他却向着车夫摆摆手,让车夫自己回去。
他独自步入金陵城沉默的夜色之下的小巷之中,他在纵横交错的小巷中穿梭。这些小巷与昨夜他寻找那奏箫之人时所走过的那么相似,那箫声凄凄悠悠,一路引他离开秦王、府的陷阱。
他在那纵横交错的小巷里找了很久,始终没有找到奏箫之人,他回到梨园之后,一夜难眠,只能用琴抚奏《笼雀》来平息他那颗沸腾的心。
原来是她,果然是她。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楚玄方才之言与昨夜小巷里的箫声不停纠缠在他的脑海之中,让他的内心痛苦又挣扎。他回想起与墨紫幽相遇之后的点点滴滴,她的冷漠,她的忌惮,她的聪慧。
她如前世一般入秦王、府时,他便对她起了疑心,故而屡次试探于她,她却始终不肯承认。
可就算她未承认,如今他也已能确定,她就是他一直想找的女子。那个前世在他将死之时,忽然从一墙之隔伸手抓住他的女子。
前世那场最后的大火里,她对他说,不想一个人孤独死去。
前世那场最后的大火里,他回握紧了她的手,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他会陪着她。
其实,前世最后得到陪伴的人又岂止是她一人,他也一样。她伸过来的手在他生命之末抚慰了他被关在幽司铁狱里三年的孤愤之心,让他能够从容赴死。
她和她的手,于他而言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只是那时,他并未想到她前世会是楚烈最宠爱的女人——墨紫幽。
那么,她分明早已看破他的身份,为何迟迟不肯与他相认。
今生,她回金陵城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真的看不透她,她太难捉磨,就如楚玄所言,她会是变数。不知何时,就会打乱他和楚玄的全盘计划。
六年前在临川那场雪中,他曾对楚玄承诺,必为他铺就凌云路,助他登九天之阙,成他之鸿图之愿。
只是,通往九五之尊的道路往往都是鲜血铺就而成,不知要有多少牺牲和杀戮在里面。他从不标榜自己为大善之人,无论前世今生,他从来都不自认为是个好人。为人谋士者不该心慈手软,必须牺牲某些人时,他也从未犹豫过。
那么,对于她呢?
回到梨园时,姬渊已是一脸疲惫,他在梨园的居所是一幢二层的独立小楼,是梨园里离墨府最近的一处。
他方登上小楼的二楼时,就听一人对他笑道,“你去哪了,我等了你许久。”
赫泰正站在小楼二楼的扶栏边打量了他一眼,又笑道,“怎的一脸忧愁之色?我认识的姬班主可是从不知忧愁为何物。”
“王子怎么这么晚来了?我进园时居然也没人告诉我一声。”姬渊收起一脸的疲惫,又换上了他惯用的伪装——那不变的,多情的微笑。
“多日不见,我甚是想念于你,所以来看看。”赫泰笑看着姬渊道。
“哦?”姬渊淡淡笑,“我还以为是王子终于坐不住了,来找我帮忙的。”
“你真是聪明。”赫泰微叹一声,“我的确是来找你帮忙的。”
姬渊倚着扶栏,笑看着赫泰不说话,赫泰一脸愁眉苦脸道,“皇上说了,他要在他寿宴当日出题考我与梁国的求亲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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