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现在都成帝的了,帝当初打了那么多场恶仗,现在看来都是为自己打的,他倒一点都不吃亏。
听祖父分析说吉高祖之所以会那么器重他相信他,能把他提拔成禁军殿前司的最高统帅殿前都点检,除了他屡立战功外就是他身体羸弱未婚无子,看上去没有什么威胁却又极有能力。可惜,还是看错人了,即便一身病体也是很有威胁的。
司马抚儿撇撇嘴:“知道,您是主将嘛。”又小声嘀咕:“现在都成寰朝的了。”
“嗯?”源流偏头看她一会儿,点点头,“抚儿说的对。”
恬不知耻,司马抚儿心骂道,只能心里骂了,他为了打胜仗能杀那么多人应该还是够狠的,虽然跟着他的这段时间觉得他还挺和善的,但祖父叮嘱又叮嘱不能掉以轻心,篡位的没有良善之辈,所以还是不要得罪他的好。
今日虽阳光普照,但天气并不算特别热,再加之司马抚儿第一次来金陵,新鲜劲还没过去,所以走了这半日也一点都不累,虽然不爽源流泼的冷水,但看着这一路的美景便很快又开心起来。
“抚儿很喜欢金陵吗?”
当然喜欢啊,司马抚儿实话实说:“以前看周煌的诗词,总以为他对金陵的繁华描述太过,但现在看来一点也没夸大。”
源流瞥她一眼,温淡道:“以后让他‘忆江南’。”
司马抚儿没听明白,“什么忆江南?”
源流没答话,司马抚儿以为他随口一说便也没追问,又走了会儿他指着旁边的河道:“这处就是秦淮河了。”
第46章第46章药圣
“这个就是秦淮河啊,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可惜现在不是晚上,要是晚上那多好啊,现在看不到诗里的情景。”司马抚儿有些惋惜。
“商女不知亡国恨,——”源流又接口,但尚未说完司马抚儿转头狠瞪他一眼,源流立刻停住,看着她愠怒的眼神,笑道:“不说了还不行吗?”
司马抚儿心中悒悒,大好的景致都被他破坏了,看着他带着笑意的眼睛,也泼凉水道:“您该不是眼红人家这块地的繁华富庶吧,成天亡国亡国的。”
他竟然点头道:“就因为富庶所以更要拿下,国库空虚,需要南吴国库充实。”
这已经不是恬不知耻了,这就是流氓啊,看人家有钱就抢,周煌自他受禅以来都不知道进贡了多少次了,他生日进贡,太后生日进贡,他祭祖进贡,他打胜仗还要进贡,他当皇帝的时间不长,周煌进贡的次数倒是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贪得无厌,人家就差天天给您进贡了。”司马抚儿还是没忍住的低声骂道,现在在外面,她也没那么拘着。
阳光照在源流脸上倒让他略显苍白的脸色显出一片华彩,“他就知道送钱。”
司马抚儿极为不服:“他为了一方百姓免受战乱之苦给您送钱,希望您少动干戈,可您还是要打过来,而且还要挖苦。百姓有个不爱打仗的国主是好事。”
“盛世太平之年是好事,但在乱世就不是了。他是不爱打仗,但我也不爱。”
您还不爱打仗?“您这么多年可一直都没闲着,”司马抚儿嘀咕,“您说什么群狼环饲睡不着觉,但周煌一点入侵寰朝的心思都没有,倒是您成天惦记着人家的土地呢,还有国库,狼是您吧。”
他不急不缓道:“打仗太花钱,我得为北伐做准备。”
“不打不就行了吗?”
源流瞥她一眼,“你这史书都白读了。”
“穷兵黩武的君王会对国家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史书上可都写得很清楚。”她心里其实也清楚源流并非穷兵黩武,只是遇到周煌的事就想较劲。
“收复失地怎么能算穷兵黩武呢。抚儿,你是寰朝人,怎么能为他国说话。”
“我还是吉朝人呢,我出生的时候还是燕朝人呢。”刚说完就想咬住自己的舌头,祖父说他是笑面虎可不能忘了,就算在外面,也不能太触怒他,免得回去以后清算,偷眼看他,似乎没生气,倒听他道:“以后让抚儿做一辈子寰朝人。”
“乌衣巷就在前面。”他又指着前面道。
乌衣巷?“就是‘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那个乌衣巷吗?”
源流点头。
司马抚儿玩心重,一听说乌衣巷刚刚的不快便很快散去了,拉着源流就要赶快去。走过一座桥的时候,源流说:“这是朱雀桥。”
司马抚儿看了看桥上的几个字,想到那句诗又有些伤感了:“等打起仗来又要生野草了,这样的景致怕是又要烟消云散了。这里很快就会成为又一个西蜀吧,本来安居乐业,一夜之间就家破人亡了。”
“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这里现在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
他的话温淡却坚定,像是在做着保证。司马抚儿看了看他便又拉着他下了桥。快到乌衣巷的时候她问:“您怎么这么熟啊。”
源流笑道:“我年轻的时候来过。”
年轻的时候,司马抚儿撇了撇嘴,“您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啊。”
源流想了想道:“有十多年了吧。”
“十年前,也是来玩的?”
“当年闯荡江湖去过很多地方。”
“您这身子还能闯荡江湖吗?”
他笑:“身子不好才更需要到处走走,运动运动。”
玩了一上午,正路过一处酒楼,源流拉住她:“逛了这么半天,进去喝口水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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