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国人,身上曾经中过南疆的毒。只是不知那毒究竟是何,解药又是何。
顾霜沉吟片刻,又道:“娘亲与我说,木姑姑并非面上的那般简单。我虽不知其中的具体缘由,但她终究是王府的老人。我想,此事还是由夫君处理比较妥当。”
萧彻闻言先是明显地一愣,很快又一笑:“叶木吗?她当然是有问题的。”其实不仅是她,从桂嬷嬷便已开始了。不过左相竟能知晓此事,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他本以为左相能知晓府中小厮乃是奸细,并将计就计将人暴露给他,已是她顾府暗卫能力的极限。熟料竟连凤新内部埋得极深,可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棋子都能挖得出来。
他可是连秦昇都瞒着的。
不过这样便说得通了。
虽然并不愿意承认,但他在凤新的举动怕是很大程度上得了顾家暗卫的辅助。否则轻衣和沈昙他未必有十分的把握去保全。
以往他常奇怪,顾府的暗卫为何只是奉命保护夫人的安全,却并不直接听从夫人的命令。如今看来,是左相在一步步融合两府的暗卫势力。待时机成熟,应当便会将这部分势力交给夫人。
尽管他已表露心迹,但左相仍旧不忘给小霜留下一条后路。
倒是用心良苦。
想清楚关键的萧彻并无被算计的难堪和恼怒,只有着不被人完全信任的些许郁闷。
小霜是他夫人,他自会护得她极好。
顾霜虽没看出他旁的情绪,却明白了他那一笑的含义:“夫君竟早就知晓?”
萧彻回神,看着面前眉目神色皆可入画的夫人,心中的不畅一下消散,笑着点了点头:“不过叶木暂时无甚恶意。她与她母亲一样,在王府的意义,不过都是为了让人心安。”
顾霜近日的反应虽是慢了,可并非蠢笨之人。想了想桂嬷嬷、叶木与太皇太后的关系,又想了想太皇太后的性子,若说还有谁能得她如此庇护……
顾霜犹豫地看着他:“——莫非是那位?”
萧彻捏捏她的脸,夸道:“今日倒是聪明了。”
顾霜却无心思与他打闹,眼中显出几分担忧来。
叶木的行为看似令人心凉,可一切终究是从桂嬷嬷开始的,而她又是自萧彻开府后便跟在了他的身边。如今的小皇帝萧琉虽亦不信任萧彻,但源头终归还是先帝萧律。
虽然萧彻鲜少与她提及过去,可从细枝末节处她仍能看出,他对先帝的敬重。
萧彻只是笑笑:“先皇体弱,若再不防备,倒不符人之常情了。”担心夫人多想伤神,笑得更轻松了些,“况且这都是明面上的事情,若兄长真的不信我,恐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顾霜却仍旧替他有些不平。萧律便算了,死者为大。可如今萧琉却仍旧用着这枚棋。萧彻虽是不说,但看看他替萧琉安排的帝师,如何不明白他对萧琉的厚望。
不自觉地就走到他的身边:“陛下这般防备夫君,夫君不伤心吗?”
可话一出口,又觉得傻气。
自古皇宫父子兄弟都难做,遑论叔侄。
萧彻想不出别的情绪,仍只是笑:“他若是不这般,我反倒有些不放心。若我百年以后,他不知防备,错信他人,那便不是擎肘这般简单了。”
顾霜知晓他说得有理。可女子的心有时实在很小。喜欢上一个人,连带着他的委屈都一并收下,哪里还有什么别的位置。
但明白他的心思,便不再就此多说什么。
萧彻看出她的不快,俯下身轻轻啄了她一口,问起了别的:“泰山说,除了轻衣外,还有一位曲苏国人?”
顾霜乖乖点头,嗯了一声。
半晌没有听到回应,便微微抬头,见萧彻一脸若有所思。约莫猜出他现在所想的事情并非她能明白的。便自顾自地开始出神,想些无甚意义的琐事来。
其实她以往并不常这样,不知为何,近来愈发碎碎叨叨了。
神思渐渐变得恍惚,困意悄悄袭来。
萧彻与顾染心思相似,以为曲苏灭国一事大有蹊跷。只可惜当时并未注意,如今十几年过去,早已失去了最好的了解时机。
不过从南疆入手,应当能有几分结果。
何况还有两位曲苏国人。轻衣虽不知真相,但其辨香之力或可替沈昙解惑,令事情有进一步的发展。至于另一位,想来左相自有她的考虑。她既主动将轻衣的身份透过夫人告诉了他,他也不是甚贪心之辈。
思绪渐渐成型,一会儿直接吩咐给秦昇就好。
可想到一半,忽地记起夫人还在身边,担心冷落了她,忙低头去瞧她的神色。却见她的小脑袋不知何时已靠在了他的身上,双目轻轻阖着,神态很是平和。
约莫是一下放松,忍不住休息了吧。萧彻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将顾霜抱了起来。夫人睡觉其实一向有些浅,若他动静大了,常会将她惊醒。
可今次她倒是睡得很沉。
顾霜在梦中亦能下意识地寻到一处好位置。萧彻不由失笑,转瞬却又看到她握成拳的小手。
这个习惯,她终究还是有的。
他皱皱眉,复又叹了一口气。他自是希望她能全心全意地相信他,可他有时又深觉自己配不上她全部的信任,只因他说出的话偶尔难免半真半假。
萧琉的心思他如何不清楚。
眼看他从咿呀学语的稚童长成如今初具龙威的少年天子,面上虽从来不说,可内心却是极为欣慰。
他是他兄长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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