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到晚访客不绝。明烟知道他很忙,皇帝新丧,诸事待定,但她大军长驻于此,已经引来朝野非议,她确实不能再留下去了。
李豫去世前,也和她私聊过一次,有关当年事他也做过解释。或许因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又或许她从决定勤王开始,便注定选择了原谅。李豫下旨释放所有滞留大宣的湘东遗民,并恩旨厚赏此次湘东勤王之功。很多事身为一位帝王,这么做已是极限,再去纠缠当年那件事的错与对,也已毫无意义,更何况当年之祸湘东也有自身的问题。
似乎一切都已结束,她也该率军返回湘东了。
但宁徽……两人曾经那般过往,怎么都不该不辞而别吧?更何况这一别便要一个在大宣,一个在湘东,从此天高水长、再见无期了。
但今夜求见,她再次遭遇了闭门羹,“摄政王未归,请湘东王偏厅等候?”
明烟谢绝了,“本王是前来辞行的……既然摄政王不在,那本王就不等了。”
王府管家道:“湘东王何时动身?需要小的和摄政王说一声吗?”
明烟刚说了句“明日一早”,但又一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不用告诉摄政王了,告辞。”
“那小的替摄政王祝湘东王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明烟离开王府,暗暗想,就算宁徽在府中,能对她说的大概也只能是这四个字了吧。
他是大宣的摄政王,新帝离不得他,所以他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
而她是湘东王,有她自己的责任与宿命,回到湘东是早晚的事,她也不可能留在这里。
既然这便是最后的结局,那见还不如不见。就让一切在最美的瞬间结束吧,或许以后想起彼此,还能会心一笑,“啊那个人啊,嗯,我年少时曾经爱过他……”刻骨铭心。
明烟的大军日上时分出发,走闸口道沿水路而行。登战船前,收到大宣一路奔来的斥候急报,说摄政王已一路赶来相送,请湘东王千万不要先行登船。
明烟本已下了再也不见他的决心,但听到消息那一瞬,她便明白她会等,不知他何时会来,但她一定会等到他来。
晨起之日越升越高,衬着远远驰马奔来那人气清隽朗、矜贵如神。
他头戴金冠,身着深色锦袍,外罩描金线的纹花大氅,俊美的脸庞如拢金,顾盼之间熠熠生辉。胯.下通体雪白一匹骏马,就这么一路向她奔来。
宁徽到了近前,勒停白马,同时示意明烟上马,“来。”
“去哪儿?”大军近在眼前,她怎能随他这般胡闹?
他高喝一声,“本王借你们大王一用,稍后便回。”随后,在明烟上马后,猛地一鞭子抽在她胯.下马的马臀上。
☆、181228
两人双马一路驰出许久, 宁徽才示意她停马。待她疑惑地依言下马, 他则快速到她身旁,一把拉了她的手, 往后面林中而去。
明烟不解,“去干嘛……”
他不答,只攥紧她的手, 带她到了一棵粗围大树后,将她往树干上一压, 便靠过来, 抵住她的身子, 低头用力吻了下来。
明烟猝不及防,被他的唇舌瞬间攻占,一时间双手摸着他的肩膀,胸口起伏急促,一颗芳心随着他的每次动作忽上忽下, 面色也渐渐绯红起来。
不得不说, 心里很是想他。从和他那夜决裂开始, 已经很久没和他这般亲密了, 此刻离别在即,又被他这般勾缠,明烟也忍不住将手探进他的锦袍襟口,徐徐抚摸着他的胸口。
似乎太过想念一个人,便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与羞涩,她的抚触愈加深入, 一层一层逐层往下,直到贴到他滚烫的胸口肌理。
宁徽离开她的唇,喘息急促,蹭着她的唇瓣,“怎么,若我今日不来,你便要不辞而别吗?”
“摄政王贵人事忙,我想求一见,都根本约不上。”
听她语气哀怨,他忍不住又和她唇齿厮磨一阵,才低声问道:“烟烟,还生我的气吗?”
她顿了顿,“本来行军路上还有些不能释怀,但皇帝死了,还能追究什么呢?而且现在离别在即,仿佛便如眼睛瞎了,只能忆起你的好了。”
宁徽似是笑了笑,随后才正式道:“烟烟,我不能和你一起走。”
她道:“我懂,就如我也不能留下来一样,想来你也能懂。”
宁徽沉默片刻,“我也不能强留你下来,你如此身份,若是做了大宣摄政王的女人,恐会让湘东生出不悦之感,会破坏大宣和湘东好不容易暂时稳定下来的关系。”
明烟感叹道:“原来你这些日子避而不见,也考虑了这么多吗?”见宁徽不语,她苦笑了一下,“所以这是我们彻底离别前的最后一次亲密了吗?”
她不待他说话,又道:“若这是最后一次,我其实想要更多……”她边说边缓缓摸过宁徽无比俊美的脸,“毕竟是我思慕了那么多年的少年,不恣意胡为一番,都觉得对不起自己那些年的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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