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宁徽的话尚未说完,却见她已经快速扑入了他的怀中,然后……放声大哭。
明烟哭得抽噎不止,上气不接下气,道:“宁、宁徽……宁徽……”
他展臂慢慢地搂紧她,“别怕,我在。”
“宁徽、宁徽……”
他柔声问:“怎么了?”
“卫瑾、卫瑾……”她抽泣了好半晌,这句话才得以说清,“卫瑾他死了。”
宁徽轻拍她后背的动作顿了顿。他自然知道卫瑾死了,更甚至今夜在花阑坊发生的事情,他也并非全然不知。
虽然事前明烟已经嘱咐过,这件事是他们湘东自己的事情,她不希望宁徽介入其中,就交由她自己处理,但他还是不太放心她,于是偷偷去了一趟。
她……他是说明烟,面对“卫瑾”的欺骗,她比他预想的似乎还要愤怒。他并没有留到最后,但他几乎可以预见最后的结局,一定惨烈非常。
卫瑾……不,他已经不是卫瑾。这个他曾经暗暗嫉妒和比较了许久的男人,就在他和明烟对峙的那一瞬间,面对那个注定落败的“卫瑾”,宁徽心中忽然起了那么一丝兔死狐悲之感。
他暗暗想,卫勋的今日或许便是他的明日。明烟不能原谅卫勋,等他日他的身份揭破,她又如何肯轻易原谅他呢?
☆、181127
宁徽悄悄离开了花阑坊, 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宅子, 然后等明烟上门。他知道她一定会来,在这个时刻里, 她失去了一切,她无人可以依靠、可以信任,所以她一定会来他这里。
他用力搂紧怀中这个不停啜泣的女人, 忽然有些伤感。若真有一日,连他也失去了明烟的信任, 届时悲伤欲绝的她, 又该寻求何人的安慰呢?
知道自己是在杞人忧天, 但他见不得她如此悲伤难禁的模样,尤其那悲伤的源头,还是他亲自给予的……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忍。
宁徽边想边轻轻拍了拍明烟的后背,故意打趣道:“月冷露重, 况且天也快亮了, 还是进门说吧, 不然让人家看到你这一大早在我宅子门前哭哭啼啼的, 还以为是我对你始乱终弃呢,那我岂不是要被冤枉死。”
明烟轻轻捶了他胸口一下,虽然她根本笑不出来,但不能否认,听宁徽说会儿话,她的心里已经舒服多了, 不像刚刚无论想到什么,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随着宁徽进门,听他道:“你是要睡一会儿,还是与我在庭中坐坐?”
明烟微微扶额道:“其实很累,但我睡不着。”
“那我便陪你坐下来,说会儿话吧?”
见她点点头,于是宁徽牵着她的手,步向通廊。还是从前围炉煮酒的位置,不过宁徽在明烟落座后,去她房中取了一件外衫,给她披上,“你刚刚哭过,心神有损,小心着凉。”
见宁徽说完话,似要坐到她对面去,她忽然快速伸出手,拉住了宁徽的手掌,“别走……”
他顿住脚步,会意,随后折返坐在她身畔,一揽她的腰肢,往后用力搂了搂,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好吧,想聊什么?”
明烟往他怀里趴了趴,耳朵枕在他胸口,低声问道:“你为何不问今夜的事情?”
他沉默半晌,才低声道:“想来也知道,不太好。”
明烟缓缓“嗯”了一声,“你知道吗?卫瑾他其实早就死了,死了五年了,我竟然毫不知情……”
宁徽道:“你这是内疚了?”
她没有回答,继续道:“当年活下来的其实是卫勋,也就是卫瑾的哥哥。”她顿了顿又道:“我……我打伤了他的腿……”
听宁徽淡淡“嗯”了一声,她转而抬头去看他的神情,“你怎么毫不吃惊?”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他骗了你那么久,你的眼里又不揉沙子,这大概便是……唯一的结局了吧。”
明烟重新枕上他的胸口,“怎么感觉你今夜情绪也十分低落呢……”
听他慢慢叹了一口气,“你心情不好,我又如何开心得起来?”
她缓缓搂紧宁徽的腰,“其实我来,并不是只想和你倒苦水的。”
“哦?”他故意逗她道:“不然呢?莫不是因为太想我了,所以睡不着,故而深夜来见?”
明烟抬起头,微微蹙眉,望向宁徽,“我是想听你说说那夜你没有说完的话。”
宁徽其实知道她在问什么,但还是问道:“什么话?”
“就是那夜你所提的破局之法。”
宁徽瞅着明烟,好半晌没有说话。她不解,催促道:“你怎么不说话?”
他淡淡道:“看来你在卫勋那里一无所获。”
明烟愣了愣,是的。卫勋的血止住了,她保住了他的性命,却撬不开他的嘴。他闭口不言,无论她问什么,他都像个河蚌一样。想要知晓一切,卫勋这里已然行不通,就像卫勋最后所言,她只能自己去查。
但时间紧迫,湘东又牵涉其中,她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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