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边将纸张残片竖起来,对着后面的烛火影子,指给明烟看,“这种纸都用镇兽图为暗藏底纹,你看这里便是上古神兽讹兽的一只兽蹄。传言讹兽这种东西着人面、通人言,兔身而灵气散,但讹兽话中从无真言,惯于骗人,于是这镇压着讹兽的镇兽图底纹寓意便是……”
不待宁徽说话,白霜却先开口了,她的声音带着压抑和伤心,听入耳中让人竟觉不忍,她道:“闭口不言,非实不录。”
听白霜说出这八个字,宁徽便没有再说下去,他只是对着明烟点点头。
“白霜……”
明烟刚要开口,却见一旁验尸的仵作上前来,对宁徽恭敬道:“回禀大人,娄大人之死乃是自缢,并非人为。”
“可查仔细了?”
“回禀大人,不敢有失。” 验尸的仵作补充道:“被人从背后扼死与自缢,脖颈上的勒痕区别较大,深浅、粗细、长短都有不同,最重要的是死后尸体手臂的僵硬程度,也会有明显区分。被人扼杀之人的手臂,死后血斑的痕迹会更加明显且分布不均。”
宁徽打发了仵作,也让府卫们去门外守候,书房一下子空得出奇,只余下了白霜、宁徽和明烟三人,哦,还有娄纪年的尸体。
宁徽看了白霜一眼,道:“刚刚见白姑娘似乎有话要说,哦对,该称呼娄姑娘了……”他顿了顿,又道:“眼下房内也无旁人,不如就将姑娘知道的事情,和本官二人说一说,如何?”
“虽然和二位不是第一次见了,但之前瞒着身份,此刻出事,亦不敢再欺瞒下去,小女子娄冉冉,是死掉的娄纪年娄大人的亲生女儿。”
娄冉冉说完后,又看了明烟二人一眼,“想来二位也已经猜到了,是吧?”
明烟闻言,回道:“娄小姐的身份我们是猜到了,但是还是有很多不明了的地方,想向娄小姐请教。”
娄冉冉垂头道:“东西你不是拿走了吗?还来问我做什么?”
“我想问的是……”明烟盯紧娄冉冉的表情,一字一顿道:“娄小姐所写的那个故事,它的原型在哪里?”
娄冉冉闻言,双手不自觉地搅在一起,微微搓动片刻,才颓然道:“我爹说的对,我写的这个东西会给家门带来不幸,果然,这个东西最终害死了他。”
☆、181029
话说到这里, 娄冉冉有些悲伤难禁, “我如果知道他会死,我一定不和他争吵, 我一定不说那些忤逆不孝的话,都怪我,是我不好, 我说他这般无情狠心,他日必有报应……可我不是有心的, 我真的不知道, 我爹他会想不开, 他会死……”
宁徽轻咳一声,插言道:“娄大人他……不是因为你才死的。”
见娄冉冉闻言看向他,宁徽才又继续道:“娄小姐其实心中明白我在说什么,刚刚你看到那张史官笺纸残片所说的话,已经说明了你知道这件事的原委因由, 如今娄大人虽然死了, 但我想人都不会无缘无故选择去死, 娄大人为什么会死, 娄小姐是不是该告诉我们?这才是我想从娄小姐这里真正希望听到的话。”
明烟细细瞅着娄冉冉,见她眉间闪过犹豫,于是道:“我猜娄小姐是不是想要保护什么人?事到如今,娄大人也不在了,我不明白娄小姐还在顾虑什么……”她顿了顿,又道:“或许, 和娄小姐那日去拜祭过的公子有关吧?”
娄冉冉一惊,道:“那日……是你?”
明烟微微笑了笑,“原来娄小姐并不知道是我吗?”
娄冉冉缓缓摇了摇头,随后她又叹了一口气,“好吧,你们想知道一些什么呢?”
宁徽道:“就如明烟所言,就从那位秉直公的公子说起吧。”
娄冉冉点点头。她曾经定过一门亲事,那时还是承孝朝,先帝李元靳为帝的时代。对方的父亲为太史令廉修,许的是他家的长公子廉成浩。
其实这门亲事原是水到渠成,因两家本就是世交,廉修与娄纪年同窗之时便是好友,政见相同、志趣相投,又都喜欢游山逛水、吟诗作对,就算称不上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却也差不了多少。
两家夫人有孕之初,两人便曾戏言,若两家所生皆为男子,便结为兄弟,一生扶持;若皆为女子,便姐妹相称,时时相伴;若真有幸得的是一男一女,便作主让他们结为夫妻,朝朝暮暮、相爱白头。
后来两家果然应了心愿,廉家有子,娄家得女,于是这婚事从俩人有了名字开始,便就这么定下了。
“我是真心喜欢成浩哥哥的,并不是因为自小知道他是我未来的夫君才喜欢他的,而是因为他这个人。”娄冉冉感慨道:“他为人正直、善良,又有才学,他处处皆好,为我所倾心,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真是这天底下第一幸运的人,就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最后能嫁给的却是自己真心喜爱之人,总觉得苍天待我如斯之好,当真福缘不浅。”
就如娄冉冉自己所说,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和她的成浩哥哥分开,再也无法相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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