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照顾好姑娘的,时时看着姑娘好好的,才算不辜负公子的交代。”
临绾千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半晌摇了摇头:“阿菱,你不适合那里,还是回府中…”“我不管!”阿菱猛的抱住她的胳膊,“昨日姑娘受伤已是阿菱照顾不周,此次阿菱实在不能再让姑娘一人了,何况…先怀后的事情,阿菱多少也有耳闻,姑娘说我不适合那里,难道姑娘就适合了么?且姑娘被狄氏兄弟发现,说到底还是因为那天阿菱在茶馆举起了那块玉佩!阿菱若不跟着姑娘,会良心不安的。”
临绾千愣了愣,看阿菱仍死死抱着她的胳膊不松手,只好道:“好吧,天色不早,去歇了吧。”
阿菱破涕为笑,方讪讪松开手,回了自己房间。
临绾千坐回案上,望着幽黄的烛光,有些愣神,这几日忙的紧了,竟忘了一个月前自己已经及笄。
她握了一把长发在手中,往头顶绾了绾,大虞的姑娘,及笄当日需得自己的母亲亲手为其梳理青丝,簪上发笄,才称得上一个圆满。
时隔十数年,她都快记不得有绥王后长什么样子了,可她是自己这一世的生母,对自己也是真心疼爱的。
...
半月后,邵太医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手中捏着封信笺,悠悠叹了口气。
这小两口儿,做事怎地都静悄悄的呢?
...
近来有绥王后胎气不稳,巫祝占卜,卦显凶相,言曰宫中是年戾气过重,于王脉有损,宜回母家府中将养,有绥国君大半心思皆系在这个未出生的嫡长子身上,是以并未犹豫,即刻着人去办,巫祝托着龟甲,却未告退,拜道:“卦虽显凶相,然凶中隐有吉兆,即将福泽有绥,王上还请放心。”
有绥国君眼前一亮,忙道:“大巫快快说来。”
大巫再拜:“有吉星,从南归,可保王脉无虞。”
“南归?”有绥国君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大巫是说,吉星原本便是我有绥中人,如今,要归来了?”
“王上英明。”
有绥宫中大巫同王上说这番话时,临绾千方被狄氏兄弟秘密护送着进了临府别院。
狄翎说,临府上下皆盼王姬归来,然王上还不知晓此事,也未撤销当年王姬年满十六方可回有绥的旨意,这番回来到底有悖王命,临府中人虽欢喜,但也不敢太过招摇,是以只能先委屈她住在别院,若王命有变,或王姬满十六之后,立刻送她回宫。
临绾千倒无甚在意此事,她觉得院中桂花骨朵儿冒的甚好。
临绾千拈了一枝放在鼻尖,靠在栏杆上闭眼假寐,且,王命很快就会有变了。
三日后王后便回了临府安胎静养,临家人亲自将她从寝殿接出,一路用软轿抬回了府中。
八月的早晨凉如清露,临绾千起身见桂花皆一枝枝的吐了苞,满院金桂飘香,心情甚好,正欲拢些桂花做糕,狄翎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别院,拱手道:“王姬,娘娘到了。”
临绾千赶忙往门前赶去相迎。
一只脚刚踏出月门,胳膊便被一只温软的手扶住,临绾千抬起头,心头突然酸涩的厉害,沉默良久,才梗声道:“母亲。”
临后亦含笑望着她:“阿仪。”温婉的嗓音有些微微的颤。
临绾千脱了她的手,俯身稽首,双手及地,额头贴在手背上,郑重行礼:“儿臣,拜见母后。”
临后愣了愣,慌忙将她扶起身:“好女儿,快快起来,”她眼中闪着晶莹的水光,“难为你还肯认我。”
临绾千温声道:“母亲不知道么?将女儿养大的恩人,便是您早年的故人杨潜,”她笑笑,注视着临后讶然的面庞,“是以女儿知道自己身世,也一直想再见到母亲。”
临后自是又惊又喜。
临绾千将临后扶进府中,打量了眼她已然有些显怀的肚子,有些欣然,又有些担忧:“狄翎告诉我,绾千再过六个月便能有小王弟了。”
临后微微诧异:“绾千?”
她才发觉自己一时不察说顺了嘴,忙道:“啊,义父给取的名字,随母姓。”
“绾千…”王后咀嚼着这两个字,温然笑了,“我很喜欢,你若习惯了用着,将它作你的字便是了,”她提到此处,目光歉然,“阿仪上个月刚刚及笄吧?可叹我,竟没能亲手为你簪发。”
临绾千有瞬间的失神,旋即起身站在王后面前,背朝着她,扬手将发簪拔下,青丝如泻,伴着她一句轻轻的笑:“那母亲今日可不能逃过了。”
临后轻轻一怔,心中又柔又软:“好。”
临绾千不知为何,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前世同班的女孩儿都有自己的妈妈给扎辫子,式样层出不穷的,也不知道怎么扎的这样结实,小孩儿都爱花哨,那天体育课阳光下一跑,五颜六色的发卡头绳都能闪光,然后她放学回去,就进了理发店把自己刚长长的头发又剪成了齐耳般短。
可现在,她也有母亲给自己绾头发了。
老天这个穿越整的很良心。
临绾千心里甜滋滋的,拨着发上流苏道,寻出面铜镜照了照,却不意在铜镜明晰的反光里,瞧见了临后鬓边掩着的一点白丝。
她已然三十许人,深宫夜漏长,当年貌美的颜色也似染上了一层薄霭,倒更添丰腴庄重。
王后将大巫之事办的的利落且不露痕迹,也早就不是当年宫中那个刚生了女儿的年轻宫妃了。
临绾千将神思拉回来,伏在案角上睁大眼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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