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重,且儿臣待日后若有心仪之女子,自然也会来回禀父王。”
夏侯抛出去的话题被容晏轻飘飘转个弯儿复抛了回来,被触怒的恼意在心头升盈起来,却也不想再逼迫什么,只先道:“也好罢,这也是次要,年下春礿之祭方为重,寡人近年来身子不济,届时交予你主持。”容晏还想说什么,夏侯眉心屈起,抬手揉了揉额角:“就如此定了,父王相信,你能做的很好。”
第40章第四十章
容晏顶着初上的星光回到府中时,临绾千正以手托腮,盯着案上一顶圆圆的石头出神。
临绾千见他来了,笑着冲他招了招手:“你回来啦。”容晏触及到她含笑的眸子不由失笑,挨着她坐下,顺势把案上两块圆石头摆在一块半臂见方的物什瞧了一遭儿,道:“大半天,你就整出来这么个小玩意?叫什么?”
临绾千煞有其事伸出三个手指头:“我让师傅仿着石磨依样画葫芦做出这个,花了三个时辰,他做的已经很快了。”
容晏不以为然,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这么点儿,能作甚?”临绾千笑了两声:“你明天的早膳就靠它啦。”
容晏挑眉看了她一眼,岔开了话题:“太宰出巡而归,地方万事皆顺,父王很高兴。”临绾千点点头:“唔,这是…”‘好事’两个字还没出口,她脑中突然划过一道清明的光,闪电劈开夜空似的,猛地握住容晏的手道:“太宰出巡各郡,可会途径白水河么?”
容晏微微凝神:“白水河贯通晋夏齐三国,夏在其中,大半民用水源供给都靠白水,自是漏不掉的。”
临绾千呼吸因紧张而有些浓重,收紧了握着容晏手背的五指:“那此次太宰巡视而归,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容晏颜色郑重起来:“你想说什么?”
临绾千胸膛里一颗心咚咚跳起来,她深知,能不能躲过这场瘟疫,对她自己,对容晏,乃至整个大虞,都至关重要,所以这个机会,她必须捉住。
她舒了口气:“阿晏,你可还记得我曾告诉你说,我做过一些连续的噩梦,梦境里发生的事情,有些后来都成真了,就比如太子战中从马上摔伤那一次…其实梦中也有白水河,兹事体大,纵使我们不信命,也不管它是否还会成真,都务必要重视此事。”
...
房中烛火悠悠亮到子时方息,容晏眸中深沉情绪波涛翻滚,良久才向旁边的人道:“我送你回房。”
临绾千擦一擦被汗沁湿的手心,轻轻嗯了一声。
从正堂道厢房的一段路似极遥远,临绾千感觉自己像是走了半个世纪才到得门前,忽觉被容晏揽着的肩膀处一空,才见他抬手推开房门,恍然回过神来,欲抬脚进去时,身后突然伸来一双手,箍住了自己的腰肢。
临绾千身形一顿,容晏低低的嗓音响在耳畔:“别怕,有我在,便是要逆天改命又如何。”
临绾千神思稍定,转身看向他道:“我知你心中有计较,自然不怕。”容晏复搂她入怀,停了片刻,才放她进屋。
临绾千呼出一口气,循着月光去掌了灯,却因手指微微发颤被灯油烫了一下,遂将指头放在唇边吹了吹,神思被拉回现实中来,一时间觉得口干舌燥,坐在案边倒了杯水。
方才她提及两年后瘟疫危夏,楚国势大不臣之事,并未将书中两人的结局告知于容晏,且她深知,照容晏的性子,此种玄之又玄的事,他心底并不愿意去接受,只是因为自己才选择了相信,不过她并不担心容晏对白水河的态度,因为白水河一旦出现意外则牵连甚广,他不会容许有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
不过太宰才出巡回来,容晏要寻个理由再次勘察白水,并非易事,毕竟说开了讲,这无异于质疑老臣权威,且从方才容晏话中之意,夏侯应是对伏太宰十分欣赏看重。
这也是容晏在考虑的。
院中夜色愈加浓重,星子的光漏进回廊中,倒叫人眼能看清院中事,容晏背靠廊柱坐在栏杆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木棱。
白日里夏侯话中的意思显而易见,虽则他一时挡了回去,但也不过拖延之法罢了,且今日伏太宰与他见礼时,一番神色动作里甚多倨傲,世代为患,两朝元老,也不免因宠而生骄纵,这便犯了君臣之忌。
伏家世代只为文臣,并不像功高武将那般容易受君主防备打压,然则势力也是盘根错节,轻易不可撼动,他正暗中考虑此事,今日临绾千的话却让他有了新的打算。
按绾千话中之意,瘟疫乃因白水河洪水泛滥而起,洪水非一日之灾,若非天象突变,便是河堤不固所致,而此次太宰出巡,并未上报有关白水河的事。
倘若绾千之梦有预料未来事的能力,必然是太宰出巡而遗纰漏才导致之后瘟疫的爆发,这岂非正与夏侯的那句‘太宰出巡勘察郡县,安地方之政,正弊病’相悖么?
容晏手指嗒一声敲在栏杆上,正待起身回房,倏地察觉到身后略过一道黑影。
他敛声屏息,整个人拢在夜色阴影中,冷冷瞥了一眼黑影消失的墙头处。
...
容晏第二日方起身,房门便被敲响了,临绾千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阿晏,可要用膳么?”
容晏唇边现出一抹笑意,上前拉开房门,正瞧见临绾千端着食盘站在门外,笑盈盈的望着他,两只瓷碗中香气摄人,容晏上前一瞧,但见碗里红底翠粒,辣油儿花分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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