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一舀就倒在了两人跟前的杯里。
“喝些马奶酒暖和暖和身子呗。”大妈爽朗道,然后也入席和大家一同坐着。
昏黄摇曳的火光下,一家大小五六口人全挤在三尺见方的木头矮桌边,一个满脸皱巴巴佝偻的老人,一个三四十岁皮肤黑瘦但个头高壮眼睛深深轮廓的中年男人,三个并排坐成阶梯状的略带羞态的姑娘,还有一个方才端菜进来的大妈,同时热情地笑着看着两人。
“来来来!尝尝马奶酒,尝尝这肉,哥儿,不要客气!”那中年大叔爽朗道。
日凝盯着那杯白花花的酒,隐隐闻到空气飘散来的酸骚味,尬笑着点了点头。
再一瞥旁的日恒,已经单手握着奶酒,一片洒然眉目不动就喝了下去。
那正对坐着年龄稍大的两个姑娘正目光闪烁地盯着他,不时低头交头接耳一番,然后羞红着脸“吃吃”笑着。
而最边上那个脸蛋儿肉嘟嘟脸色红润大概只有七八岁大小的小姑娘正双手托腮,眼睛水灵灵地眨巴眨巴看着日凝,不时发出会心的微笑。
她抿了一口酒,顿时感到奇骚无比,却只得不动声色地含在嘴里。抬头的瞬间接触到小小姑娘投来倾慕的眼神,立马也回示一笑,“咕哝”一声把嘴里的酒吞了下去,然后小姑娘羞红着脸蛋一下子钻到木桌子底去。
“冈娃!你做啥子咧!客人来你钻底下做啥子?!”大妈扯开了嗓子喝道,硬把肉嘟嘟的冈娃从桌子底提了上来。
晚饭后,帐外不远处的秃地处升起了熊熊篝火,不少草原上的年轻男女都聚到了那里。
大妈让自己的三个姑娘没事领着两人过去凑凑热闹,还没走近,就听到姑娘清婉悠扬的歌声萦绕在大草原上。
走进人群中,日恒入乡随俗般拂一拂身前的玄衣,就盘腿坐在草地上。尽然如此,但他身子端坐,双手扶膝,豪迈之余又多了几分中原文人雅致之气,挺拔的身材并不比草原的男子逊色,乍看之下,反倒成了最惹目的一个。
站在人群中篝火旁歌唱的姑娘曲毕,盈盈笑着摘下腰间的一个绳结,那个绳结也是七色的,只不过结法和日凝身上那个结法不一样。
她拿着那个结走向围坐成一圈的人群中,顿时,人群里像炸响了的油锅一样发出了喧嚣声。
只见那姑娘满脸嫣红,笑着朝坐在人群里的一个小伙递过了七色结,随即,周遭立马爆发出歆羡的声音。不少人在小声议论着,嬉笑着。
然后,仿佛受到了那姑娘的感染般,开始接二连三有姑娘站出来高歌,然后摘腰间结送给人群中的男子。
“那是什么习俗?”日凝转头问大妈那个叫秀娃的大女儿道。
秀娃略一迟疑,看了一眼日凝旁端坐着的日恒,红着脸支吾道:“那···那个是咱们这儿结交好友的盟约之结,但凡合得上眼缘的···无论男女··都可以递交此物给那个合得上来的好友,以示···友好。”
“哦。”日凝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又继续欣赏姑娘的歌舞。
这时,她身旁的日恒越来越引起周围姑娘的青睐,不少姑娘在一曲毕尽之后,羞答答跑来,垂着头把七色结递到日恒跟前,惹得日凝旁的秀娃、吉娃一阵瞪目。
那么多姑娘来示好,日恒却无动于衷,只站起一辑,然后抱歉地朝姑娘摇摇头,接着那些个姑娘就既尴尬又失落地捂起绳结跑走了。
日凝皱着眉正想拉着日恒讲些人情世故,这时身旁的秀娃和吉娃也神色羞涩站了起来围着篝火跳了个舞,然后赧赧地携手跑到日恒面前,把怀中的绳结递了上去。
巩尔大妈好心留他俩食宿,她姐妹俩上前示个友好本就极自然的事,日凝本以为他即使有多不懂得世故,这下还是会收下姐妹俩的绳结,谁知他依然是一脸抱歉地摇摇头。
秀娃吉娃此时也很尴尬,垂着头,绳结僵在半空。
日凝有点看不下去了,于是,站起接过两绳结对秀娃吉娃道:“我这位兄长为人内向,不大善于表达自己,两位妹妹的好意我就替长兄收下了。”
说完,日恒蹙了蹙眉,脸色有点难看。
一旁的冈娃立马撅着嘴,立马也掏出自己的绳结不依道:“秀姐吉姐咋能这样?又是你们说虽然两个哥哥都长得很俊,但是白衣裳那位身形矮了些单薄了些不会喜欢的,现在你们咋能把结给了这个又给那个?不行!凝哥哥是要收冈娃的结的!”
说完,冈娃又屁颠颠地双手递过绳结塞到日凝跟前。
日凝笑呵呵地一并收起来道:“好,好,那我就都收下了,先谢过三位妹妹了,薛某这里有些珠子,来,一人一颗,当作回礼。”
说着她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囊,从里面掏出三颗圆润光洁的珍珠,依次放到了三姐妹的手里。
这时,三姐妹同时羞涩地半垂头对着日凝笑,日恒拉也拉不及,只能在一旁神色凝重地摇着头直叹气。
回去之后,巩尔大妈腾出了隔壁的小帐让日恒日凝哥俩挤着睡一晚上,还没招呼完,大妈已经被姐妹三人赧笑着拉着出了帐。
日凝转过身去,这是一顶比吃饭时待的圆帐要低矮一些的小帐,边上搁了块木板,板上铺了块毛毯,大妈意思让他俩今夜一同挤在板上睡。
她瞅了瞅木板,又看了看日恒,然后道:“阿恒,你睡吧,我到那边躺一躺就好。”
“凝凝,你可知道你方才替自己做了一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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