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的面还没见着,就被人给
“胡扯!”姜文厉声把她的话喊住:“他们说是去伺候将军,这事儿肯定跑不了。他们至于拿这话诓我吗?”
纪氏又在想,她能伺候人吗?被人伺候都嫌不够呢!万一惹恼了那将军被拉出去砍了头那可怎么办!
“她伺候完将军,能被放出来吗?”纪氏问。
“能吧?”
纪氏站起来抹了把泪,朝菜市场方向跑,姜文追过去:“你干嘛?”
“前两天她不是惦记吃桂圆糕吗,我现在去买点做着,等如意回来,一进屋就能吃。”
姜文叹了声,这时候哪还有铺子开门啊。
他边走便想,回头等让庄子上的人去打听打听,就算不能把如意救出来,也得知道在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他嘴上哄媳妇说没事儿,心里最知道那些当兵的,有军规压着还好,现在看着规规矩矩的。一旦上头松了点儿,一个个就是兵痞!
什么混账事儿干不出来!
终于进了营子里,到处都插着军旗,军旗上无一例外都写着一个偌大的“钱”字。
冻成一块冰的姜如意像是被扔破布袋一样,被扔进了一个营帐里,里头全是和她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姑娘。
她们听见外头的脚步和动静,齐刷刷把脑袋抬起来,上下打量着她。就跟在看一件商品似的。
等坐下来,押解她的士兵出去,几个人凑上来问她姓名。
姜如意看见好多人甚至手脚都没被绑,可以直接在帐子里自由活动。
她找了个角落满满坐下,她的两条腿冻成冰了,得赶紧用手按一按。
一个穿着水红色袍子的女人走过来,她的手脚都没被绑,拿眼睛上下瞄着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往上重新看了一遍。来来回回回回看了小半刻钟,扭头对身后那帮姑娘说:“我看,又是个雏儿。”
姜如意脸唰一下红了,这时候边上又过来一个人,这个倒是跟她一样,手脚都被绑着,浑身瘦成一把皮包骨,一张脸白兮兮的,有点吓人。
她说:“你也是被你爹娘卖进来的?”她是他们家没粮食吃了,弟弟全是宝贝,爹娘要养弟弟,就把她送到营子里换了银子,去给弟弟买吃的。他们怕她跑,才给绑的绳子。其他那些没绑的,都是窑子里过来的,只要有银子赚,她们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儿,哪儿也不会去。
姜如意小声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她。
“你叫什么名字啊?”
姜如意报了家门,那女孩瞄了眼她的腿,瞬间弹得老远,众人也纷纷偏头看她的腿。
姜如意下意识把腿往身后藏了藏,她其实行动自如。平时没事她喜欢把裤腿挽起来,看两条白生生的小腿,她自己看反正都麻木了,没觉得有长短腿啊。她能踢毽子,还能跳绳,就算不能跑步,快走是没有问题的啊。
就跟她的腿疾是什么恶心人的传染病似的,所有人都避开了,她坐的地方一尺内没人再靠近。。
姜如意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纪氏一直把她关在后宅里不让她出门了,这是在保护她。
就跟欺负傻子一样,大家也喜欢欺负瘸子。
第九章三爷钱昱
另一边营帐里,钱昱正站在书桌前练字,写了足足两刻钟功夫,额头上冒了一层细汗才搁笔停手。
叫人进来收拾笔墨,顺便让张鄂进来回话。
张鄂早就在外头等着了。金陵县官前几天说城里藏着一拨儿叛贼,想跟他们讨一拨儿兵。底下人拿不定主意,报到他这儿来,他又报给了三爷。兵倒是给派下去了,就是还几天都没什么动静,怕爷问起这件事儿,这几天他都在自己帐子里躲着不敢出去。
冯玉春还笑话他:“哟!马屁精不黏在爷后头了?真是稀奇得很!”
现在可算有了消息,说是抓着人了,不是什么叛贼,就是普通老百姓。但是在地窖里找到了屯粮,底下人就用二百两银子把粮食给买了过来。
全营都能改善伙食,这可是件好事儿!他头一个过来就要报喜。
嘴都咧到耳朵根儿,努力做出一副笑模样,拼命露给三爷瞧见。
一进屋子就闻到一股子墨香味,抬头看三爷,袖子口沾了好几道墨迹,这一看就是写的狂草,还是一气呵成的那种。
张鄂心里乐开了花,可算赶上爷心情好的时候了!
这一路伺候着,他知道爷每日都要练字,心情一般的时候练正楷,心情不错就写草书。今天写的是狂草!
钱昱用热毛巾擦着手,扭头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事?”
语气这么柔和,果然心情不错!
金陵城不战而降,不费一兵一卒,心情能不好吗?
爷心情好,不代表他张鄂就能兴高采烈地没了轻重,该行的礼一个不落,钱昱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行了,说吧。”
这一脚没踹实成,张鄂没敢躲开,轻轻挨了一脚,倒豆子似的一字不落把这事儿给说了。
说完抬头看上头脸色,钱昱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把手巾往旁边托盘里一扔:“知道了。”
张鄂默默站了一会儿,他是想在边上伺候着,爷要是有什么想要的,他在旁边递个手,卖个乖。
钱昱坐在榻上,正让底下人伺候着脱靴,张鄂几步走上去,把人推开自己上。
钱昱厉眼微微眯着,半靠在枕头上,由着他把靴子脱完,随口道:“还有什么事儿?”
张鄂回道:“顾县令想在您这儿讨个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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