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
狗哥还有一层更深的意思,饶朗也是清楚的:既然为了和宋栗断掉,都下决心要出国去游学了,就不要再回头了,一门心思的往前走吧,让两个人都去拥抱自己更广阔的人生和未来。
没错,狗哥知道,饶朗这一番所谓的急流勇退,出国避风头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原因,更深层次的原因在于,饶朗想要借着这一次的机会,把跟宋栗的关系彻底撇清。
可能这个世界上除了饶朗自己,现在也只有狗哥一个人清楚:饶朗的心理症状,和随之带来的暴力倾向,已是越来越严重,越来越不受控了。
漫漫的长途飞行中,机舱里的灯光调得很暗,营造出一种昏昏欲睡的氛围来。亲切温和的空姐放低了声音,悄声询问着还醒着的旅客们要不要喝些什么。饶朗在自己的位置上瞪着眼无聊的坐着,无论他有多么想睡,换了多少个姿势来尝试着酝酿睡意,可就是睡不着——事实上,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有多少个夜晚不能成眠了,一双眼还没有全然被红血丝所布满,怕是要好好感谢一番霓虹国出品的效力强到跟超刺激薄荷香口胶一样的滴眼液了,那酸爽,不敢相信!
想到喝一杯可能有着些许的助眠效果,饶朗低声问路过自己身边的空姐要了一杯香槟,空姐笑着点点头,便斟出小半杯来,温柔的准备递到饶朗的手上。饶朗伸出手去接,令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那小半杯香槟的重量,看着应该是轻飘飘的吧,落在了饶朗的手里,却重得出乎了他的意料一般,竟让饶朗一个手抖,难以负担那种重量的让杯子滚落在自己的身上,那小半杯香槟也洒了饶朗一声。
本来这样意外的小事件,在空姐那里是很容易糊弄过去的,饶朗只需要声称自己半梦半醒间一个不小心也就是了。可偏偏这位空间是眼尖的细心人,也许正是那chù_nǚ座也说不定,就在饶朗伸长了手、本能之下想要去抢那掉落的杯子时,空姐就在那一瞬之间瞟到了饶朗的手腕之上,平日里藏在衬衫袖子遮挡之下的,竟是一块块触目惊心的淤青,大块淤青的中间处严重到绛紫发黑,像一只只残酷的眼睛一般死死瞪着那位空姐。
这样不寻常的伤势,很难让人不去联想到残忍的暴力事件,立即引起了那位空姐的警觉:“先生,请问您胳膊上的伤势严重吗?要不要帮您联络医生或者报警?”饶朗一下子慌了,立即把往上缩着的衬衫袖子一把拉了下来,遮盖住那一块块的淤青,装出一个他脑海中储存着的最接近正常人的笑容,笑着回答那空姐:“不用。最近迷上了自己diy家具,可自己的手艺太经不起考验,惹人笑话。”这会儿饶朗就该庆幸自己的职业是一名演员了,或许是因为他的笑容太过于正常而淡定,这样一个明显的借口式谎言竟也按下了空姐心里的那一阵疑虑,也就冲着饶朗笑笑,继续推着饮品车往前走去、去照顾更前排的旅客们了。
等到空姐已走出好远了,她那修长姣好的身影渐渐在昏暗灯光中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了,饶朗一颗狂跳不止的心才算稍稍平静了一些,然后像是从身体的最深处呼出一口气来一般。
他灵魂深处最肮脏的秘密,不想要任何人洞穿。陌生如这位空姐不行,因为他害怕会让自己不安全;亲近如宋栗更不行,因为他担心会让宋栗不安全。
就连狗哥也不知道饶朗胳膊上的这些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狗哥知道的只是,饶朗心理的症状一定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因为哪怕在经纪公司里和众人一起开着会的时候,饶朗也会突然没来由的大发雷霆,而发脾气的原因可能只是一个新人念错了饶朗之前强调过的一个词而已。在其他人看来,只当是饶朗偶像架子大、喜欢发脾气而已,新人们也就吐吐舌头不再说话,不继续得罪饶朗也就是了,唯有从小带了饶朗多年的狗哥会注意到一个小细节——每当这样大发雷霆的时候,饶朗的一双拳头都会藏在桌子底下死死的握成拳,用力到青筋爆出的地步,指甲也都深深嵌进了掌心的肉里,所以那段时间饶朗都会格外注意着不对旁人摊开自己的掌心,因为上面全都是累累的伤痕。
饶朗这样的小动作,让狗哥作为这个世界上可能是最为了解饶朗的那个人,能够想象那些时刻的饶朗体内一定好像是有两个灵魂在激烈拉扯一般,理性的那一个当然知道这些都是不值得发火、无足轻重的小事,可感性的那一个却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当饶朗的情绪已经升级到紧握双拳也没用,咬紧了牙关、把牙咬得咔咔作响也没用的地步,他就会猛地站起身来,一脚踢开椅子,匆匆的跑出会议室去,也不管自己的形象是不是会在其他人眼里,显得越来越乖戾而莫名其妙。
只有狗哥知道,这样状态下的饶朗,一定是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自己躲了起来。而那个角落一定偏僻到狗哥也不能在很快时间内找到的地步。
就好像受伤最重时的野兽,一定会找一个没人的洞穴自己舔舐伤口一样。
越是凶残,越是脆弱。越是无助,越是骄傲。
只有这样,才称得上是一只野兽吧。
在经纪公司凭借最顽强的意志力,强行压下自己的情绪,开着车一路狂飙终于回到自己的家里,面对着终于空无一人的环境,饶朗那久久压抑的情绪,便像是半个月来接连不断落下的倾盆大雨蓄积在水坝的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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