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自己的意思,怒不可遏,突然生气尖叫道:“说了好吧你就走行不行,干嘛还不走,还在这里啊!”
季芳这下起身走了。
他有些承受不住的样子,起身的时候脚下发软,踉踉跄跄,先是踢翻了小几,赶紧扶起来,又险些撞在墙上。
他在周玉一声喝令之下几乎是逃跑似的跑了出去。逃出了屋子不算,又顺着院子一直逃出大门,好像背后有鬼在撵。他一头蹿出门,正撞在一辆飞驰过街的马车上,撞的头破血流。那阮裎本来过来这边寻他,没想到出了这起事故,连忙下车扶起他:“你没事吧?”
听到好友的声音,他好像找到了归宿似的,心里终于稍稍安定了一点,也不顾疼痛。抬袖子捂住额头破住,战战兢兢,浑身颤抖地往车上去,嘴里哆嗦道:“上车……上车……走……”
阮裎扶着他腰:“你看看你,多大的急事,路都不看了,到我那去吧。”
季芳也不晓得往哪去,只想逃开这个地方。阮裎连扶带抱将他弄上车。
周玉赶走了季芳,心情并没有变得好,反而更加低落。幸而不久杨氏就回来了,坐在床边继续陪伴她。周玉一看到母亲,什么伤心都从心底涌出来了,眼泪汪汪道:“娘,我后悔死了,后悔死了嫁给他家里,现在这个样子,那边也呆不下,家里也回不去。我想回家,娘,你去找媒人帮我退婚吧,把他家的彩礼都退给他们,这婚事不算数了。”
杨氏早知道她会有这样的想法,为难说:“可你现在这样,怎么也等病好了吧。”
周玉哭道:“我不要等到那个时候了,你现在就去找他,反正你跟他们说好,等我好了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杨氏觉得女儿现在身体难受,心情不好,冲动起来,下的决定恐怕是一时脑热,怕她将来会后悔。只得安慰她,答应明天就去找媒人,跟褚家退婚。周玉听了她的保证,才肯安心睡觉。杨氏守在床边照看她,听到她梦里还在掉眼泪,嘴里念叨着什么,一会说胡话,一会又哭个不住,杨氏听的难受不已,不住的想叫醒她,然而怎么叫都叫不醒。
☆、不幸事
季芳坐在马车上,拿手帕捂着额头出血处。马车中也没有灯,黑暗中他睫毛湿润,他那眼睛生着光,他那脸色是雪白的,好像从冷水里捞出来似的。
阮裎一向看他是冷淡傲慢,还没有这么仓皇狼狈过,侧眼看了他好几眼,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季芳听到他笑,知道他是在笑自己,转过头闭上眼睛,靠到车厢的枕上,假装不知。
阮裎莞尔,敛了笑,伸手去搭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侧头对着他,眼睛深深地注视他眼睛:“你睁开眼,看我。”
季芳睁开眼看他,阮裎笑了笑,叹息了一声,松开了他手又坐正。
阮裎其人家中富有,屋宅遍地,狡兔三窟,到处都有居室,连周玉住的那处宅子都是季芳跟他借的。他最近看上了一女子,刚弄了进门,怕家里母老虎闹,背着夫人养在外室,因那女子甚美,特意叫季芳去,想跟他炫耀炫耀。
季芳对女子一向是无兴趣,懒也懒得看,阮裎不答应,非把人叫了出来。
季芳一看,有些意外,这人模样跟周玉竟然有几分相似。相似程度并不高,只是偶尔那么一眼有一点点像,不过还是有点新奇。阮裎看他果然看傻眼了,满脸鬼笑,促狭道:“她叫柳园,是我在江都认识的,她跟你像不像?我就是看她跟你特别像,我就把她弄来了。”
季芳提着酒壶,仰头饮了一口酒,侧眼白了他一眼:“正主就在这里,给你看给你瞧,用得着要这种赝品吗?”
阮裎嗤嗤笑个不停,伸出手去搂他,脸蛋贴他脸道:“不得了了,这人吃醋了,怕我有了新欢冷落了他。”
季芳是有点酸,自己从来孤零零一个人,没有个能知心作伴的女子温暖体贴他,只能跟阮裎等人男不男女不女的混闹,回到家就是形单影只。阮裎却总是能东一个西一个的养人,这个也体贴,那个也堪怜,他心里很不快活。
他不快活,脑子里时不时浮现出周玉,更不快活,一口接一口的饮酒。
季芳独自喝酒,不想跟人说话,阮裎又非要纠缠,他一壶接一壶的喝酒,渐渐就喝醉了。阮裎喝的头昏眼花,看到季芳倒在席上,遂打了个酒嗝,叫人拿了张薄被来,爬过去给他盖好。
阮裎想跟季芳一起睡,又舍不得柳园,想跟柳园一起睡,又舍不得季芳,想了想,干脆让柳园躺右边,季芳躺左边,他自己躺中间,撅了屁股呼呼大睡。
季芳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睛,阮裎跟那柳园还在酣睡,衣衫不整地搂了一团,一看就是昨夜没干好事。
他莫明的感到一阵厌恶。这厌恶不是针对阮裎,也不是针对柳园,说不清的,只是突然对一切都感到了陌生和厌烦。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以前哪怕是跟其他人不合,跟阮裎总是没有嫌隙的,此时突然看阮裎也感到生疏。
他独自出了门,也没给阮裎打招呼。一个人走在街市上,日头非常毒辣,晒的人浑身发痒,头上的伤被汗渍过,痛的更加厉害。他沿着河走了一会,眼前有点发黑,很快便受不了了。看到街边有供赁的小车,摸着身上没有带银钱,走过去,解了腰配雇了一辆小车。
他想去看看周玉,走了一半,想想又算了,调转车头,又回了自己家。哪知道褚家也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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